青蚨听完魔兵的汇报,一时陷入沉思。猜不透禅那和五贼打的什么主意,正常情况下,以其声望与秋水无痕振臂一挥必然有无数人去拥护。
那他们为什么没有那么去做?难道千里迢迢,就为了坐下来相会?
这不可能,以两人下山的表现,显然都是老狐狸。
老狐狸做事,哪有可能是平常的?
再者,恣无意与无岸等人一道离开春秋翰墨,表面看也就是一起出行,然各自身后所代表的却是两派宗门。
换句话说,这意味着两派已经结盟。
只是他们为什么只针对忘忧搞出来的事,而王城这边置之不理?而且即便是浥轻尘身份暴露的情况下,似乎他们对浥轻尘的来历并不感兴趣。
一切,平静的出奇。
魔将看她如此,挥挥手让魔兵下去歇着。
道:「会不会是这回的事情,真的让正道很头疼呢?
听他们几个所言,似乎这种情况无法控制。正道已有不少地方沦陷,休门与春秋翰墨皆自诩正道栋梁。
虽与王城有走动,可究其根本宗门算得上化外之地,不归王城管。如今他们自身难保,怎会有时间空出功夫管别人生死?」
青蚨抬眸微横,道:「怎么说?」
「人都是自私的,无知者无畏,往往思想单纯,做事都是通头彻尾,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聪明人不一样,有能力的也不一样。
像他们那种爬上高位的,几个不是人精?有几个是酒囊饭袋,若无私心哪儿来今天的成就。
个人安危与他人生死相比,是个人都知道选哪个。」
青蚨沉眉,道:「你这么说,也有一定的道理。
可事情,会有如此简单?」
魔将默了片刻,道:「是真是假,咱们连着几天派人去看看就知道。
王城那边现在是危中之危,末将就不信他们一天能演还能天天演。须知,魔子攻破城池只在早晚。
他们耽搁一分,咱们的胜算就大一分。
破了王城,有没有解印人都无所谓了。找到弦不樾,将弦氏一脉斩杀殆尽,没了王气供养,七重迦罗印不攻自破。」
话音刚落,忽的四周肃杀凛凛。
吓得魔将一个激灵,突然就变得不会说话,那条舌头仿佛被叼走了,乍然哆嗦了起来。
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
道:「青……青、青使?」
青蚨步步紧逼,杀意斗升。
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怎么知道?」
「说。」
「我……我随口说的。」魔将战战兢兢,欲再行后腿却发现自己被逼着顶在一棵大树下。
登时,两手无措的抵在身后。
一点点摸着大树,想要挪移步伐。
然青蚨逼的紧,动一动杀气就到了眼前,顶在头上的头盔就那么被劈开,吧嗒掉在地上。
「老实点,再有下次就是你的脑袋。」
魔将后怕不已,干巴巴的咽下口水,道:「不敢了,不敢了。」
「说,是谁派你来的?」
「没、没有谁派我来,我真真的是随口说的,猜的。」
「是吗?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青蚨冷哼,掌纳魔元。
话音一落,即朝魔将心口盖下。
那魔将吓得一激灵,立马抱头蹲下,恰好避过这摧心裂肺的一掌,一回头,身后那棵大树应声而碎,替他遭了过。
青蚨面色愈发铁青,一个魔将居然可以从她手下
逃走。
思及此,掌不容情。
顷刻,再度逼命。
魔将见状,一股脑儿的爬起,开始没命逃。可是说也奇怪,不管青蚨怎么逼杀,始终差那么一点。
不知道该说他踩了狗屎运,还是他在扮猪吃老虎。
青蚨察觉到这一点时,抽身疾退。
但这时却由不得她,双手双脚被死死定在虚空,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无用。
怒目而视,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魔将笑嘻嘻爬起,掸掉身上的尘土,慢慢悠悠道:「什么人?
啊?让吾好好想想。
好像很多人都这么问过,吾每每据实以言,嗯……吾,是个好人。」
「呸。」
青蚨闻言,咬碎一口银牙。
哪儿来的无耻之辈,卑鄙、下流。
「诶,在心里骂人是不对的。
再说,吾确实是个好人。
被吾帮助过的人,无不是感动的痛哭流涕,恨不能以死相报。」
「你……」
「别激动,吾真是来帮你的。不然如此重要的消息,怎会轻易告诉你。
要知道看你们一件小事弄到现在,吾都看累了,故特意来帮你们一把。要什么解印人,直接攻破王城禽了弦氏一脉不就万事大吉?」
「……」
「啧啧啧,吾就喜欢你这不服气的小模样。
不过,不服气也给吾憋着。
你们就算此回连破几重,一重带毒,一重假的,还有一重被人做了手脚。虽然效果不影响,然实际可破仅为两重。
退一万步讲,就算四重都给你们破了好了。
还有两重,你们做不到。」
青蚨被震惊的无以复加,这人究竟是谁?为何会知晓的这么清楚,他到底是谁?
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怎么知道?」
或许,连青蚨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声音已经失了往日的冷静,听起来竟有几许慌腔走调。
魔将摸了摸自己脑袋,进而开始脱掉身上的盔甲,被他嫌弃的丢入草丛中,随即掣了把翠竹伞,摇身换了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