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这份罪名是他少真无一自找的。他不管这孩子真是如此亦或假如此,只要事实如世人所见那就足以。
天要你少真无一死后不得安宁,就休怪我菰晚风不义。
只可惜苏十方那个蠢东西,鼠目寸光。屡屡坏自己好事,前面帮着箕鴀败坏勒勒名声,现在又开始掂量小算盘。
他清楚这里面有勒勒的功劳,可也有姓苏的一己之私。要人手自然好说,能不能成事那就是两说。
送上门敲打的机会,不用岂不可惜?
既可以敲打不安分的,又能警告不老实的,哼……他何乐而不为。
另一头,槐尹收到木鸟惊的肝胆俱裂。
颤抖的手攥着纸条迟迟不敢有任何动作,原以为只要自己卖了心肝脾
肺肾,做个无情的棋子就好。
只要她好,自己是不是人已经无所谓。
棋子的一生,本就不需要灵魂。
有了灵魂的棋子,又怎能麻木的执行任务,那是不合格的棋子。
为了这条路,他出卖了素鹤。
卖了良心,葬了丁谬。
同样,埋葬了那个自己。
可到最后,那人还是不信任自己。
付出那么多,终究得不到认可。
他以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多少可以给玉人换来一条生路,给她的孩子一条生路。
然,他错了。
棋子如果失去价值,那棋子还有什么可活。
不敢置信的将纸条反复看了几遍之后,他终于确信主人是要杀了玉人母子。时间就在今夜,动手还是七煞中的五煞。
顿时一向麻木的心,抽抽的疼,阵阵的慌。他开始发了疯的往少真府赶,什么警告,什么命令,此刻都是废话。
如果此生不能护他母子安好,那自己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是自己对不住她,是自己害了她一生。
以为有了少真无一庇护她能安然无忧,谁曾想竟是留她孤儿寡母独自在这世上颠沛流离。
三味呢?
在哪儿?这厮不是出了名的忠心,怎会留她独自在槿院?什么事能她的安危相提并论?
没了少真无一又没他,就靠着吴患子那点人能成什么事?没了庇护的玉人要如何抵挡菰勒勒与苏十方的联手?
这厮难道就没脑子想一想?
这不仅仅是她一条命,还有少真无一即将出世的孩
子,是他的小主人,他怎能,怎能如此?
书到用时方恨少,能为不足方知迟。此时此刻,槐尹才知何为心焦如焚。可那又怎样,赶来赶去速度只得如许。
眼瞅着自己就要来不及,偏生跑出几个染病的仙者挡路。二话不说,直接放了大招要他命。
凭着此病无解,一个个实打实的不畏死。
时间久了,这从失去神志慢慢变成神志复苏。只是复苏不等于清醒,有神志比没神志的更难搞。
因为,他懂得利用劣势成为绝无仅有的优势。
就比如现在,他们知道无论怎样猎物都将难逃被感染的命运。低者只配成为食物,即便死了这对他们并没有影响。
相反,这代表了口粮。
代表,迈向新阶层的可能。
所以,他们需要怕吗?
不需要。
他们需要良知吗?
也不需要,都这样了谁和他们谈良知不是蠢就是坏。
他们需要被救时不见人,需要帮助时不见人。如今他们从受害者变为施暴者就来谈良知?良知在哪儿?他们有良知的时候没等来希望,这会儿回不去了谈良知,那不是笑话吗?
为首的人看懂槐尹的眼神,却也刺痛还在跳动的心。
突然,他抽身后腿,仰天发出咆哮。
霎时,四面八方被感染的仙者都飞驰而来,个个衣衫褴褛,满目血腥。
看到没有被感染的仙者,就像苍蝇看到了鸡蛋,瞬间蜂拥。
槐尹目色顿寒,嚯的银狼开道。
“就凭你们想留下爷
们儿,还早的很。”
顿时长街变作地狱,宛如不见天日的屠宰场。而槐尹,就是那个屠夫,肢解了所有可见的生物,只为赶到她身边。
无奈,天底下的事大都事与愿违。
越想靠近,就离得越远。
越想杀光所有碍事者,就有无数的人不畏生死。
虽然,他们是麻木的没有灵识。
眼看来不及,槐尹心知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很有可能人没杀完自己先中招,等他冲出包围黄花菜都凉了。
一刀解决了数十个近身之人,银狼发出怒吼,噗的刀芒暴涨暂时将余下的人逼退。
朝为首的吼道:“是男人就别躲在后面,咱们一对一,一招定生死。
输了,任凭阁下处置。
赢了,放在下过去。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