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亲戚晚了点,还有一章。) 钟郎中送来的那封信我看了,说你是一名吉云埠的渔夫,为人忠义,前日渔霸出手伤人,只有你站出来,救了钟郎中一位老友。 他听说你有习武的打算,因此书信一封,要你前来拜于我门下,不要束修,照拂一番。 不曾想你掏出了足够银钱。 以渔夫身份凑够十两银子,想必积攒了多年,把家底都掏干净了罢? 张顺品出来了意思,躬身行礼道:师傅,我救下老段,出于本心,并无趋利之意,也不知钟郎中与师傅相识。 这书信只是我怕师傅不肯将我收入门下,因此才带在身上。 束修之事,还望师傅收下,一来是成全我救人无利之心,二则是以免弟子走门路前来的消息传到师兄弟耳中,对师傅对弟子不利。 郑师似乎无奈地叹口气,既然如此,那为师便将束修收下了。 十两银子,可是足够娶上一房媳妇了,你当真不后悔? 张顺目光坚毅,铿锵有力道:不后悔,弟子要做人上人,不要再受渔霸欺负! 好志气! 接下来便由你大师兄祖大同来传授你《青阳拳》。 郑师赞了一声,撂下一句话后,便背着双手离开了。 新来的弟子极多,大多只是学俩三个月的学徒,算不上弟子,郑师极少亲自授徒,而是由大师兄来代师授艺。 一直恭恭敬敬站在郑师后的祖大同松了松胳膊,舒展舒展筋骨,向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态度桀骜道:你叫张顺? 张顺从怀中掏出用线串着的几十文钱,递了过去,赔笑道:大师兄叫我顺子就行。 祖大同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神情,接过手来,好,既然师傅有命,那便由我来教你武艺。 刚刚师傅说过习武境界,我在此不再过多赘述,不过你初来乍到,想必并不知晓习武之人的厉害之处,我先让你见识见识。 祖大同走到一块巨石之前,身子微微下蹲,双手托起,手臂骤然发力,那块重量至少千斤的石块搬了起来,被祖大同往上一抛,投向空中。 石块飞起,至少离地五六尺! 祖大同继而紧攥成拳,沙包大的拳头微微变色,有一股灼热之气逸出。 他低声一呵,一拳向上砸去! 那块石头落下之时,被一拳打中,耳边只听轰然一声,石头龟裂,转眼之间化作一块块小石。 如同雨点一般落在地上。 四周学徒移目望来,神情灼热,好拳! 大师兄厉害! 祖大同露了一手,拍拍双手,对众人的反应很是满意。 身为拳馆大师兄,在新人面前显露身手,是为了立威。 张顺逢迎道: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抱起巨石已有千斤之力,一拳轰击,石块粉碎,恐怕已有内劲之力! 祖大同赞许道:算你小子有眼光。 师兄我已达到了内劲小成。 好好练,你也有朝一日能达到此境。 废话不多说,现在我教你练功! 祖大同招呼两名学徒分别打扫干净庭院校场以及搬来一块石头后,道:咱们拳馆修行武学名为《青阳拳》,此拳刚猛无匹,一往无前,爆发力十足,一般而言,同境之下,咱们青阳拳威力能比其他武学强横数成! 几年前,师傅与一名同境武师厮杀,用咱青阳拳直接将人打成了重伤 祖大同滔滔不绝,无非吹嘘青阳拳的厉害之处。 青阳拳爆发足够,刚猛有余,可也并非没有坏处,过刚易折,猛然爆发,对于自身多少会产生些损耗,需要更多的补药调理。 郑师身体中的暗疾,一部分成因便是年轻时青阳拳的刚猛劲气侵袭而补药调理缺少所致。 我传授予你一套口诀以及拳法招式,往后你每日所做的事情便是两件。 一是按照口诀,搬运石块,磨砺浑身气血,二便是打拳,熟稔招式! 先说这搬运石块,磨砺气血的方法。 一名学徒搬来一块数十斤的石块,祖大同双腿微躬,身子下蹲,气沉丹田,尔后探出双手,环抱石块。 脚移气定,力起血沉 祖大同脚下稍动,身躯或高或低,极为轻松写意,硕大的石头,在手中竟恍如无物。 祖大同念了一遍四字一顿的繁琐口诀后,正要再说一遍大白话,却见张顺紧锁眉头,露出沉吟状。 你听得懂? 张顺回过神来,小子念过几天书,认得字儿,读过几本典籍。 祖大同露出诧异神情,拳馆之中,能够识文断字的人不多,即便是他,虽身为师傅大弟子,可实在没多少读书的天赋,书本上那一个个方块字,简直比那武师都难对付。 开篇那些口诀,不过是他从师傅口中所知,其中意思,理解得并不深刻。 祖大同顿了顿,神色收敛,问道:那你听懂了方才的口诀没? 张顺点点头,懂了一些。 脑子记下,在院中选一块趁手石头,就照着我方才的练,打磨气血,没有捷径!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若是嫌累,嫌苦,趁早卷铺盖滚蛋。 接下来我再给你演练一遍招式。 祖大同放下石块后,开始演练起拳法,双手攥紧,胳膊青筋暴露,蓄积气力,第一招,横拳冲步 祖大同浑身肌肉盘虬,一拳甩出,有着破风呼啸声传来,若是正面硬挡,以张顺如今的小身板,恐怕压根抵挡不住。 祖大同一番演练,令张顺见识了这招式的杀伐,拳拳凶猛,招招致命。 祖大同示范了两遍后,顿下身子,问道:记下了么? 张顺答应一声,大师兄,我全部记下了。 好,瞧着你小子就机灵,不似一些蠢蛋,教了五六遍还记不住。 记下那就开始练罢!若有疑问,再来问我。 张顺选了一块石头,双手环抱,按照祖大同所传授的口诀迈动着身子。 与极为轻松的祖大同不一样,张顺动作迟缓,极不流畅。 虽数月以来,不乏锻炼,可毕竟是数十斤的重物,不可能那么轻松。 搬了一刻钟后,张顺已浑身汗水,大口喘粗气。 环顾四周,见庭院之中,占据大多数的师兄赤膊上身,只有寥寥几名女子,上身穿着束胸,扎起头发,对着沙袋不停动作。 张顺索性脱下上衣,不再搬石,而是在院中打起来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