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礼一番好意却碰了个灰头土脸,但他并没介怀,还陪着笑脸,讷讷的,“姑娘开心就好。”
众人继续在树荫下乘凉,午后的山风吹得人昏昏欲睡,东倒西歪。正在将睡未睡之际,不远处的山坡上传来申无谓的大嗓门儿,“喂!你们都上来,这边凉爽,还有一池山泉水呢。”
正热得口干舌燥的众人,一听到有山泉水,还是个凉爽之处,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向山坡上行去。
申无谓此刻身处之地,是一片绿树成荫,野花泛滥,虫鸣鸟叫的绿野山林。林中一空旷处,刚还活蹦乱跳大声嚷嚷的申无谓,正拿着两个水囊,目瞪口呆地望着正前方,像尊石像般一动不动。
众人来到他的身侧,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处约一丈长宽的圆形水池。
但奇怪的是,那池中竟然是干涸的,一滴水皆无,池底青苔水草乱石则清晰可见。
可就在不久前,申无谓明明大喊大叫着“这里有一池山泉水”的啊?这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怎么池中就干涸了呢?
申无谓是不可能睁眼说瞎话的?当然也不可能还有闲情逸致的心情逗大家玩?
原本就心生芥蒂的翠柏颇为不快,便气呼呼地直言不讳,“此处,哪里有,山泉水?信口,胡说,这样,很好玩,吗?”
若搁往常,臭脾气的申无谓被人如此嘲讽贬损,早就连珠炮似地反击回去了。
更何况还是结结巴巴的翠柏呢。他铁定稳占上风。
但此刻,他却出奇地安静,仍旧如被石化一般。
宁何苦见他居然能忍住不回嘴,又见他神情奇特,反常得很,便推推他,体贴道:“老无,你是看见什么奇事了吗?”
果然还是宁何苦最懂申无谓,他回过魂来,眨巴着双眼,露出见了鬼般的神情,惊讶道:“真是见鬼了,方才这池中明明有一池子清幽幽的山泉水,我转身去招呼你们上来,然后再一转身,这池中的泉水便没有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滴都不见了,你说是不是见鬼了。”
众人:“……”
温和礼看看头顶的烈日,想当然地想,“莫不是被这毒日头给晒干了?”
“满溢的一池山泉水,只一个转身,再一句话的功夫,就能被日头给晒干,这天上是有九个太阳吗?若是如此的话,我们早就被晒成肉干了。”李婉琰不咸不淡地接了一句。
温和礼:“……言之有理!”
宁何苦伸手摸申无谓的额头试他的体温,“老无,你是不是中暑了,看花了眼,这池中原本就是干涸无水的呢?”
申无谓不快地挡开宁何苦的手,不悦回呛,“放心,就算你们都中了暑,我也是不会中的,就算你们眼都花了,我的眼睛也是不会花的。”
宁何苦讨了个没趣,只得默默地去查看起那池底来。众人皆看着狂躁的申无谓,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耿直的翠柏忍不住开了口,“无聊!明明,就是一个,干涸的,池子,偏生,要说是,装满了,山泉水,的,还,死不承认。这样,很好玩,吗?”
“谁说谎了?”申无谓气得双手叉腰,“老怪我敢做敢当,我说这里有水就是有水,你信不信的,关我屁事。还有,奉劝你一句,你舌头不利索就少说点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小结巴。”
果然,申无谓一句话就噎得翠柏哑口无言,便低了头直喘粗气。李婉琰也没言语,因她知道,医怪虽然怪,但不是这种无聊的怪,更不会开这种无聊的笑话,
宁何苦也是如此认为。
那么问题来了,申无谓没有说谎,那这池中的泉水也不会凭空消失,问题出在哪里呢?
他仔细观察了池中的出水口后,又绕到山坡后的另一侧去,仔细察看。
烈日炎炎,他脚下地上的黄土却是湿润润的,遍地草青青,就连野花也生得分外艳丽夺目。
草丛中还结着几株山地瓜,在土壤中露出红艳肥润的半边脸来,甚是诱人。
只有水分充足,土地肥沃的情况下,这些生物才会生长得如此丰盛。
可是,就在其两丈开外处,那里又是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
土地被明晃晃的日头晒得干成了土块,地上寸草不生,只见一条条的裂痕,张牙舞爪。
同一片山坡,为何却有如此鲜明的对比呢?宁何苦查看了一番后,纠着眉头咬着手指细想了一番。
其实很简单,反正泉水不可能凭空消失,就往这方面想就是了。
最终,他还真想明白了其中的,一些些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