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大半是废话,不过也不是,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赞美天机阁,还有他的好。
看到这里。
何文宣嘴角上扬,微微翘着,面露微笑,出卖他内心的得意。
冯有为也伸着脑袋望着,见张荣华在奏折上面说好话,不屑的冷哼两声:“大人,他这是怕了,想要讨好您!”
何文宣撸了一下胡须,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眼神很冷,像是毒蛇一样眯在一起:“任他说的天花乱坠,本官也不会手软,不将他拿下,如何阻止裴才华入阁?上午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继续看着。
到了最后,奏折上面出现“上凉县”,将太学的祭酒、国子监的俩位主簿,发配到那里,让他们教化百姓。
这是发配?旅游度假的好吧!
那里是太傅的老家,百姓还需要教化?温和、谦虚,心地善良,尊师重道、孝敬长辈,读书的气氛浓重。
下面有张荣华的署名,还有学士殿的印章。
冯有为再也忍不住了,这些日子憋在心里面的郁闷,一扫而空,拍着马屁:“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再也没人能阻止您入阁了!”
何文宣的城府很深,将最后的这段内容,认真、详细的端详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不仅没笑,反而疑惑重重,不信邪,再次看了一遍,这次更慢,也更加的认真,一遍看完,还是和刚才一样,没有任何不妥之处,阴谋诡计玩多了,让他看任何事情,哪怕是一件普通的事,也觉得这里面有鬼。
以张荣华的聪明,不可能想不到,一旦这份“建议”被采用,递交到陛下那里,陛下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还要得罪稷下学宫和命运学宫,就算他和杨红灵的关系不错,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面,事关一个学宫的利益,杨红灵不可能替他求情,届时他们出手,太子也得暂避锋芒,而他本人也得丢官被贬,严重一点,还有牢狱之灾。
见他皱眉,并没有像自己一样高兴,冯有为疑惑的问道:“您这是怎么了?难道奏折不对?”
“不是奏折不对,而是太对了!”
何文宣将自己的疑惑说了一遍,又将奏折递了过去,接过奏折,冯有为趴在上面,认真的瞅着,将最后这段话,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再将奏折放下,摇摇头:“下官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
何文宣问道:“他一直待在学士殿?没有去找裴才华?”
“没有!奏折送过去以后,下官便一直派人盯着,一直待在学士殿,包括他的人,也没有出来。”
“那就奇怪了,一边是得罪陛下,还有稷下学宫和命运学宫,一边是得罪长青学宫,只要是个正常人,掂量过后,都知道如何选择,他怎么会选择前者?”
冯有为也不解,难道奏折有古怪?
俩人将奏折翻开,望着最后这段话,又一次的推敲起来,想要找出张荣华的算计。
结果和刚才一样,没有一点的收获。
那一点的标点符号,实在太小了,位置还很巧妙,像是墨汁不小心淋在上面,先入为主的情况下,只会将它当成墨汁,而不会当成标点符号。
这种情况,他们处理奏折的时候,也遇到过。
除此之外,最大的原因,上凉只是一个镇,并不像上凉县那么出名,让人一眼就联想到太傅的老家,除非对大夏的疆域版图,了解的很深,或者像张荣华这样,喜欢看书,将藏书殿的书、杂殿的废弃旧书等全部看完,在这些书中,就有大夏皇朝的疆土、地名等介绍,不然的话,想要发现很难。
这也是张荣华吃定,何文宣虽然老谋深算,玩弄权谋,只要他不了解大夏皇朝的疆土地名,就无法发现。
俩人对视,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人就是这样,你不藏着、掖着,光明正大的摆明车马,反而让别人多疑,怀疑其中是否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半响。
冯有为问道:“大人怎么办?”
何文宣头痛的揉了揉脑袋,盯着桌子上面的这份奏折,直觉告诉他,这份奏折没有这么简单,想到这里,再次将奏折翻开,认真的看了起来,一定要找出奏折中的陷阱。
一连三遍,还是没有收获,和刚才一样,奏折没问题。
“难道真的是本官多想了吗?”
冯有为试探的说道:“难道他和长青学宫交情匪浅?”
但也说不通,从他们调查到的消息,张荣华出身东宫,根正苗红,除了和杨红灵有过接触,和长青学宫之间,无任何的交集。
又道:“他会不会故弄玄虚?让我们摇摆不定,不敢随便下手?”
何文宣冷笑,眼中寒芒闪烁:“不管他的用意是什么,奏折没问题,那便按照计划行事!将这份奏折交上去,借着这次机会将他除掉!再将裴才华拉下水。”
“大人稳妥起见,要不压一下?”
何文宣冷漠的瞪了他一眼,冯有为自知失言,急忙赔不是,他冷冷的说道:“你告诉本官怎么压?还有一会就要下值,奏折必须在下值之前送过去,明日早朝宣布结果!本官是处理之人,届时交不出奏折,不仅得罪了陛下和两大学宫,还得落下一个渎职之罪,在另外四位阁老的眼中,能力不行,优柔寡断,无法堪当大任!”
啪!啪!
冯有为自知失言,抽了自己两个嘴巴,这才想起天机阁将这份棘手的奏折交给他处理,道:“下官知错!”
望着其它的奏折,何文宣拿着一份看了起来,用了一点时间,将这些奏折全部看完,都处理好了,从张荣华提供的建议来看,没有任何漏洞,找不到机会下手。
拿着笔在这些奏折上面署名,还有这份棘手的奏折,一律签上自己的名字,放下笔,吩咐道:“即刻送到天机阁。”
“是!”冯有为恭敬的应道。
叫来俩个人,让他们抱着这些奏折跟在身后,将那份棘手的奏折放在最上面。
殿门关上。
何文宣倒了一杯茶,再次思索,想了好久,还是和刚才一样,喃喃自语:“可能是本官多疑了!”
……
学士殿。
一壶茶喝完,正好到了下值的时间。
张荣华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招呼一声:“不等了,我们回去。”
丁易道:“要不再等等,说不定那边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这家伙就是一个乌鸦嘴,话音刚刚落下,院门外面传来一阵怒骂声。
“张荣华你给我滚出来!”
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吕俊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大人,太学的祭酒,还有国子监的俩位主簿找上门来了!”
俩人对视一眼。
张荣华笑了:“来的真快!”
“哥,他们怎么找到这边了?”
“待会伱就知道了。”
打开殿门,见他出来,吕俊秀面色着急:“属下已经让人将他们挡在外面,他们放狠话,大人您不出去,就一直堵在门口破口大骂,要不叫人将他们赶走?”
张荣华摇摇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再者,本官为什么要躲?不将此事解决,长青学宫还以为本官在阴他们呢!”
出了大殿,向着外面走去。
望着丁易,见他神秘一笑,吕俊秀想问,又没有问出来,大人既然这么说了,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当即跟了上去。
门口。
一名老者,俩名中年人,穿着太学祭酒和国子监主簿的官服,被一队金鳞玄天军拦在外面,虽然进不来,但不妨碍他们破口大骂。
读书人的口才真不是盖的,骂起人来那叫一个狠,从头到尾,就没有一句话是重复的,还不带一个脏字,但每一句话让人听了都怒火三丈,恨不得将这三个家伙踹翻在地上,往死里面揍。
边上还有不少人看热闹,见到张荣华出来,一些谨慎的人,出于小心,往人群后面躲,但有一些人继续站在原地。
在他们看来,张荣华这次被何文宣当成刀子,得罪了长青学宫,在学士殿干不长了,甚至还会丢官罢职,自然没了顾忌,站在原地看戏。
扫了他们一眼。
张荣华吩咐:“将前面的这几人记下。”
吕俊秀虽然不解,但还是重重的点点头。
走到门口停下。
手掌一挥,张荣华示意金鳞玄天军退下,没了他们的阻拦,太学祭酒、还有国子监的俩位主簿,怒气冲冲的冲了上来,撸起衣袖,就要揍他。
气势外泄,随便散发一点,镇压在他们的身上,将三人定在原地。
别看他们学问高深,还在官场摸滚打爬这么多年,但不是武者,也不曾修炼。
人的精力有限,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样变态,天赋逆天,每天增加一点,学什么都快,武道、魂师、肉身,还有学问、兵法、君子六艺等,一样没有落下,还取得很高的建树。
上前一步,笑容真诚,拱拱手,算是打了声招呼,问道:“三位大人这是?”
太学祭酒怒了:“放开我们!”
张荣华像是没听见,接着说道:“本官执掌学士殿这段时间,一直战战兢兢,不敢有一丝懈怠,如果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三位大人尽管指出来。要是本官错了,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也不反手,任由你们处置。”
话锋一转,气势一变,凌厉、肃杀,恐怖的气场笼罩他们,仿佛面对尸山血海一样,他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张荣华收起气势,还有威压,解开对他们的控制,依旧冷着脸:“虽说本官只是正五品,学士殿的主事,无法与三位大人相提并论,但也不是好欺负的!如果不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就算闹到紫极殿,本官也要讨一个说法。”
三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太学祭酒想要伸手指着他,迎着张荣华冷漠的眼神,没有一点感情,被他双眼睛望着,直觉得后背发凉,这才想起这是个武夫,心里骂了一句粗胚,质问道:“老夫问你,是不是你在奏折上面建议将我们发配到上凉!”
戏精上身,张荣华故作不解:“有这事?”
“白纸黑字写着,还想要狡辩?”
“没有啊!我明明记得,何大人命冯议郎将奏折送来,让下官提供意见,下官在上面写的是发配上凉县,而不是上凉!”
太学祭酒气的胡须都要翘了起来,从衣袖里面将奏折取出,直接扔了过来。
张荣华接过奏折,心里明悟,别说他即将被发配,就算没有,以他的身份也得不到奏折,但现在奏折却出现在他的手中,只能说有第三方势力插手,将奏折交给他们,还将是自己处理的事告诉他们,才有了这一幕。
如若不然。
按照道理来讲,他们想要知道此事,只能在明日的早朝上。
翻开奏折,装模作样的看了一遍,然后将奏折合上,问道:“没错!还是建议发配上凉县,让三人大人享福。”
太学祭酒气不过,他们都已经找上门来,还将奏折扔给了他,当着他们的面,还敢睁眼说瞎话,当他们好糊弄是吧?
强忍着怒火,冷着脸上前,从他的手中抢过奏折,将奏折翻开到最后一页,指着“上凉”两字,怒道:“你自己看!”
张荣华将他的手推开,伸出手,指着“上凉县”三个字,诚恳的说道:“你们自己看,是发配上凉县,而不是上凉!本官还怕路上不安全,建议让真龙殿的万国强带队保护,将三位大人平安的送到那里,让你们享清福,等过段时间,此事的风波结束好调回来,继续为朝廷发挥余热。”
三人将脑袋伸了过去,死死的望着“上凉县”三个字,又望了一眼张荣华,最后落在那个标点符号上面,太学祭酒开口,这次的声音小了许多,底气不足,再问:“它是怎么回事?”
张荣华摇摇头,面色认真,故意说道:“奇怪!奏折交上去的时候,明明没有,现在怎么多了一个标点符号?”
望着吕俊秀。
“你知道怎么回事?”
吕俊秀不用点就透了,严肃的说道:“属下记得非常清楚,大人您将奏折交上去的时候,没有这个小点。”
收回视线。
张荣华望着他,好心的提醒:“要不三位大人再去天机阁问问,看看是怎么回事?”
三人一愣,互相对视。
从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再到现在哑巴了。
张荣华说的头头有理,让人挑不出毛病,心生疑惑,难道真的是何文宣搞的鬼?
想到这里。
三人怒了,奏折上面不仅有张荣华的署名,还有何文宣和崔阁老,外加天机阁的印章,已经生效,除非陛下反驳,不然他们难逃被发配到上凉的下场。
一想要上凉那个连鸟都嫌弃,不去拉屎的地方,怕被巫族或者当地的百姓宰了,他们一把老骨头,这要是到了那里,岂不是要命?
这辈子别想再回来了,老死都是一种奢望!
指望陛下?
陛下的态度明确,长青学宫犯了错,必须要重罚,不然也不会有这事,今日在朝堂的时候,三人也不会丢官。
太学祭酒率先回过神来,阴沉着脸,怒火压制到极限,招呼一声:“去天机阁!”
来的有多猛,走的就有多凶,向着天机阁赶去。
张荣华冷着脸,望着看戏的这些人,现在已经下值,等后日上值再收拾他们,明日休沐,届时有他们哭的。
不少人好奇,想看看结果如何,当下跟了上去。
丁易问道:“哥,怎么办?”
“看戏!”
迈步跟上。
现在已经下值,正是官员回去的时候,见到这一幕,有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猜到了所谓何事,见太学祭酒三人直奔天机阁,又望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人群,也想看戏,当即加入队伍当中,向着天机阁赶去。
到了天机阁,看戏的人已经增加到数十人,为首的三人,正是太学祭酒他们。
见到他们过来,金鳞玄天军吓了一跳,急忙挡在天机阁的正门,将一群人拦了下来,为首的司马急忙命属下进去传信。
办公大殿中。
何文宣悠哉的喝着茶,面色惬意,笑的很开心,望着窗外:“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学士殿了吧?”
冯有为接过话:“何止到,以三人的暴脾气,还有压制的怒火,怕是已经打起来了,等到明日早朝,长青学宫的报复便会到来,张荣华这次死定了,裴才华也得被拉下来。”
拍着马屁。
“大人轻轻一招,不费吹飞之力,将他们玩弄于鼓掌。”
“嗯。”何文宣满意的点点头。
砰!
殿门毫无征兆的被踹开,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他一跳,手掌一抖,杯中的茶水洒落出来,将他的官服淋湿。
回过神来。
何文宣大怒,自己堂堂殿前主事,从二品的大员,在自己的地盘上面,被人如此欺负,传出去一张老脸往哪里放?
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面,怒火爆发:“好大的胆子,连本官的门都敢踹!来人,将他拿……”
最后一个“下”字,刚到嘴里,望着进来的人,阴沉着脸,眼中带着失望和生气,硬生生的被他咽了回去,屁股下面像是装了弹簧,嗖的一下,跳了起来,脸上的怒火消失,陪着笑,一把将冯有为推开,疾步迎了上去,不解的问道:“您怎么来了?”
崔阁老冷着脸,一言不发的望着他,目光中尽是失望,自己培养他这么长的时间,倾囊相授,没有一点保留,等到退下,就让他接任,没想到他居然被一个武将算计,还没有发现,居然还有脸在这里沾沾自喜,还好意思问老夫怎么来了?
别人都已经堵到家门口,金鳞玄天军已经将消息传来,就算是个聋子、瞎子也知道了!
何文宣被他看的一阵心慌,还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联想到太学祭酒三人,已经到了天机阁外面,再问:“谁惹您生气了?”
崔阁老气不打一处来,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不知道?压制的怒火,再也忍不住,右手抬起,粗暴的抽了过去。
何文宣不敢躲,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准备承受这一巴掌。
啪!
巴掌声响起,脸上一点也不痛,心里奇怪,怎么回事?
睁眼一看,崔阁老抽来的巴掌,落在了冯有为的脸上,势大力沉的一下,将他干翻在地上,收回手掌,阴沉着脸说道:“你被张荣华耍了,太学祭酒和国子监的俩人,将天机阁的正门堵住了。”
“这不可能!那份奏折下官检查了好多遍,一点问题也没有,送到您那,您也看了一遍,怎么会出事?”
话刚出口,何文宣自知失言,急忙补救:“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崔阁老挥挥手:“当务之急,先将此事解决。你弄的烂摊子,自己去收拾。”
一甩衣袖离开。
顾不上愤怒,何文宣知道必须尽快将此事解决,拖的越长,对他的威信打击越大,望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冯有为,怒火中烧,将气撒在他的身上,一巴掌将他干翻在地上,怒骂:“废物!看了那么多遍,居然连张荣华布下的陷阱都没有发现。”
急匆匆的向着外面走去。
冯有为心里委屈,关自己什么事情?当时提醒过你,让你留中不发,先压一压,你说上面催的急,必须在下值之前将奏折送过去,现在出事了,反过来怪我?
打落辛酸全部吞了下去,不敢有一点不满,也不敢表现在脸上,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迅速跟上。
天机阁门口。
太学祭酒和国子监俩名主簿,指着里面骂,各种难听的话,都不带停顿的,接二连三从他们的口中骂了出来,比刚才在学士殿骂的还凶,就连何文宣的祖宗八代,也被狠狠的问候了一遍,有一个是一个,没有落下一个。
人群后面。
张荣华和丁易站在矮墙台阶上面,虽然离的远,但不用挤,看的清清楚楚,他们骂的这么狠、声音还这么大,听的很清楚。
丁易感叹:“还是读书人狠!骂了这么长时间,不停顿还不重复,让人钦佩!”
眨眨眼。
“哥,我忽然想笑!”
张荣华也笑了:“那就笑呗!”
俩人压低着声音,愉快的笑了起来。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眼尖,喊了一句:“何大人来了!”
太学祭酒三人也看到了,见到正主出现,原本有所减弱的骂声,再次提高三分,变本加厉,一边骂还一边冲,试图冲开金鳞玄天军到他的面前,狠狠的揍他!
何文宣阴沉着脸,大喝一声:“住口!”
从后面走了上来,站在金鳞玄天军的后面没敢上前。
三个老家伙这时已经暴走,从他们凶狠的目光来看,说不定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万一给他两个大逼兜子,脸面彻底丢尽了。
“此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本官也是受害者!”
太学祭酒三人停了下来,想看看他怎么解释。
“本官看到的奏折,只是将你们发配到上凉县,而不是上凉,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三人对视一眼,现在可以确定了,张荣华没有说谎,也没有要整他们,不然也不会提议让他们去上凉县享清福。
何文宣不知道,无形之中,自己帮了张荣华一把,坐实了此事,再道:“如今木已成舟,对三位的遭遇,本官也深感同情,等你们动身前往上凉,定多派一些人手护送,绝对不会让你们受了委屈。”
太学祭酒脸上的愤怒消失,在这一瞬间像是苍老了数分,无奈的叹了口气:“唉!事已至此,只能这样,刚才我们多有不对,何大人让他们退下,老夫三人给您赔不是!”
何文宣也没有多想,还以为他们真的认命了,挥挥手,让金鳞玄天军退下,做出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无妨!你们也是听了谗言。”
太学祭酒三人上前,很有默契的将他围了起来,一点反应时间也不给,抡起拳头砸在他的脸上、头上,将他打倒在地上,消失的怒火再次出现,更加凶残,拳打脚踢,疯狂的招呼过去,一边打一边骂:“奏折是你处理的,出了这事,你居然说不知道?我们不好过,你也别想好受!”
何文宣双手抱头,蜷缩着身体,忍着身上的剧痛,拼命的叫道:“快将他们拉开!”
冯有为这时从后面赶来,见到大人被打成这副狗样,急了,冲了上去,还不忘叫道:“你们都是瞎子?还不快点将这三个老不死的拉开!”
刚过来,还没等动手,太学祭酒一记老拳砸在他的脸上,一招撩阴腿,踹在他的两腿之间,痛的他捂着蛋,嘴巴张成O形,失声惨叫!
张荣华看的一阵揪心,心疼他三秒:“老家伙不讲武德!”
丁易感叹:“太精彩了,看的真过瘾,可惜没有西瓜。”
周围的金鳞玄天军,急忙冲了上来,将他们拉开,太学祭酒三人被拉开的时候,还不忘记对着俩人狠狠的踹几脚。
等何文宣从地上被人扶起来,鼻青脸肿,脸上到处都是血,脑袋还破了,火辣辣的疼痛燃烧着他的理智,怒吼道:“将他们拿下!关押在刑部大牢,不许任何人探监!”
金鳞玄天军拖着他们向着外面走去,三人一边被拖走,一边破口大骂,诅咒他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世代为娼……
这次撕破脸了,各种脏话全部飙了出来。
望着眼前的这些人,何文宣眼中怒火冲天,知道自己这次脸丢大了,成了一个笑话,要不了多久,便会在京城传开,没脸再在这里待下去,一甩衣袖进了天机阁。
戏结束,该撤了。
张荣华招呼一声:“走!”
半路上。
李道然赶来,在他的面前停下,望了他们一眼,开口说道:“大人找你!”
张荣华知道他指的是谁,这么大的事情,裴才华要是不找他才叫奇怪,对他俩嘱咐一句:“在朱雀门等我。”
换了个方向,向着礼部走去。
一直到了裴才华的宫殿,他已经泡好了茶,在这里专门等待,将他带到以后,李道然识趣的退下,将殿门关上,守在外面,不让别人打扰。
“坐!”
张荣华坐在椅子上面,接过他递来的茶杯,没有急着喝。
裴才华道:“这次的事情,你办的不错!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提前和裴叔说一声,就算出错,也能替你兜着。”
没称本官,也没称老夫,称的是“裴叔”,上次张荣华去他的府邸拜访,叫的就是裴叔,从这里看,这次的事情,裴才华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后辈,用心来培养,其中或许有杨红灵的原因在内,但更多的却是自身。
一个人想要让别人看得起,得拿出相应的能力。
尤其是在官场更是如此!
能以学士殿主事之职,让何文宣狠狠的栽了个大跟斗,张荣华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一念之间想了很多。
张荣华打蛇随棍上,真诚的笑着:“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一定先请教裴叔。”
“嗯。”裴才华满意点点头。
“何文宣吃了这么大的亏,脸面几乎丢尽,长青学宫那边不会让他好受,等他缓过来,一定会找你的麻烦,你要小心!若应对不过来,及时告诉我,不要自己硬扛!”
“让裴叔费心了。”
右手在腰间的五龙御灵腰带上面一拍,取出东海万灵茶,连同盒子在内递了过去。
“这是东海万灵茶,殿下赏赐的,裴叔你喜欢喝茶,尝尝看这茶如何?”
裴才华眼睛一亮,东海万灵茶的大名如雷贯耳,可惜一直无缘,如今却出现在面前,心里虽然很想要,但嘴上却说:“既然是殿下给你的,自个留着喝。”
张荣华笑笑,执意将茶推了过去。
“也罢!既然你一片盛情,裴叔就收下了。”裴才华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让他在这里等着,进了里面,一会儿返回,手里拿着一张金黄色的书页,金光璀璨,看上去像是黄金添加一些珍贵的材料炼制而成,将它放在张荣华的面前。
“这是老夫意外所得,从上面记载的上古文字来看,应该是一门秘术,于老夫没用,你是武将出身,想来有所收获。”
张荣华望了一眼,的确如他所言的一样,金页上面记载着上古文字,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将它收了起来,谢道:“谢裴叔!”
喝了一口茶。
裴才华接着说道:“这次的机会很好,趁着他们手忙脚乱,自顾不暇的时候,准备将恒志外放,让你全面掌控学士殿,他离开以后,你肩上的责任会更重,行事一定要再三思量,拿不准的地方,就来找裴叔!”
“嗯。”张荣华应下。
“去吧!”
起身告辞,打开殿门离开,走到院中,李道然笑着迎了上来:“恭喜!”
“喜的是你!回头请客。”
“行!”
“我先回去了,丁易他们还在等着。”
等张荣华离开,李道然转身进了宫殿……
到了朱雀门。
丁易他们在这里等候多时,并没有进车撵,见他来了,疾步迎了上来,问道:“他找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