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伯府已经落败成这样了,就算小五媳妇是嫡长女,人力、资源有限,怎么能够谋划这么大的手笔呢?
裴定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手,哭笑不得:“四哥,我没有胡说,的确就是这样。唔,你们不都是知道的吗?阿衡的老师是韦君相,手里当然是有些人手。”
想到刚才萃华阁的终风掌柜所说的话语,裴定略有些病弱的脸容微变了变,看起来有种一言难尽的怪异。
事实上,他在听到终风的话语后,感到大为惊愕,直到来了书房,见到父亲和兄长的表现,心中才渐渐淡定下来。
原来,觉得此事难以置信的,并非只有他一个人。
并非是他浅陋无知,而是阿衡……太厉害了!
他轻抚了抚身上的墨玉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信:“是阿衡在永庆宫布的局,是阿衡让人引张侍卫去永庆宫的。她这么做,并非为了坐实德妃与侍卫有染,而是为了对付叶家!”
他顿了顿,说出了此时还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内情:“这个张侍卫,是叶献安插在左翊卫的棋子!”
裴定此言一落,裴光等三人再次沉默了,神情变得严肃凝重起来。
他们清楚,这么重大的事情,小五不会胡乱说,那么这个手笔当真是小五媳妇所布?
裴先捻了捻胡子,脑中已经快速将事情理了一遍,然后道:“既然当场拿住了人,那么必定能撬出什么来,贺应棠和叶献的秘密往来就掩不住了。小五,你媳妇此举不独对付叶家,还要对付贺应棠?”
“……就是这样。”裴定默了默,然后这样回道。
他很想纠正二叔的口误,想说阿衡才刚刚及笄,他还没有去郑家提亲,阿衡还不是他媳妇……
但是这“媳妇”两个字,听起来真的无比顺耳啊。
他觉得自己心里开出了花儿一样。
那就不纠正二叔了,这么顺耳的话就听多几次好了。
“不仅如此,阿衡还利用了德妃与叶献往来的密信,将光和大街暴动的事情扬了出来。现在皇上正让赵大均去查暴动的真相、去查叶家安插在宫中的棋子,已经查出不少人了。阿衡的意思是,现在这些事情可以放在明面上了。”裴定继续说道。
终风之所以会来裴家,除了告知这些实情之外,还是请裴家跟进接下来的事宜。
这第二点,才是最重要的。
从安也院到裴家书房这短短的路程里,裴定脑海里已经有了数条计策。毕竟,他对那场暴动太熟悉了,对叶家也太熟悉了。
但具体怎么执行、细节如何周圆,这些还得跟父亲他们仔细相商才是。
良久之后,裴宰还是拍了拍裴定的肩膀,感叹说道:“小五,你媳妇太厉害了!”
裴定笑着点了点头,他微勾着唇角,上挑的凤目璀璨得让人不能直视。
他觉得心里的花儿开得更盛了,喜悦似乎要从心间喷薄出来。
是,阿衡她的确很厉害,我——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