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的人陆陆续续被带走了,贺德依然微扬着脖子等待裘壤歌的回来。
虽然作出了一副无比笃定的样子,但是她心中却甚是忐忑。
如今贺家都已经被抄家了,谁都在竭力撇清与贺家的关系,就怕惹祸上身。这郑家……她过去的姑父姑母可不是什么亲善仁厚的人。
他们会怎么做呢?裘壤歌见到他们俩吗?怎么还不回来!
赵遂带领着左翊卫士兵抄没落贺家,间或也会打量一下贺德,倒也有些好奇:
这个与贺家败落格格不入的姑娘,最后真的能去永宁伯府?
永宁伯郑旻,不管是才能还是为人,在朝中风评都颇为一般……不独,本事还是有的。
毕竟,当初关州宁家出事的时候,郑旻安然无恙,现在贺家败了,其是否还能顺利抽身?
不管怎么说,这个贺家姑娘最后若是真的改姓回了郑家,那就有意思了……
当裘壤歌的身形出现在贺家后,一直翘首盼望的贺德暗暗松了一口气。
终于回来了……但是裘壤歌身后怎么只跟着几个仆从?她的姑父……不对,她的父亲母亲呢?
这个时候,贺德终于发现裘壤歌的神色有些不对。
裘壤歌脸上没有半点喜色,眼神也躲躲闪闪的,这不是什么表现。
发生什么事情了?
裘壤歌抬头看向贺德,沙哑着声音道:“姑娘,老奴无能。永宁伯府……伯爷和伯夫人他们……”
贺德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眼神瞬间变得极为凌厉,压着声音道:“如何?说!”
“他们……他们说……”裘壤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想着一个委婉的说法。
她知道,贺德肯定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先前她离开贺家的时候,贺德对她报以多大的希望,那么就有多大的失望。
本该是勋贵之女,却变成了勋贵之婢,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以贺德骄矜自傲的性子怎么能够接受?
可是就算再不能接受,这都是现实,她们……就是落到了这样的境地!
裘壤歌沉默着,斟酌着该怎么说这事,那边赵遂却已经听完了左翊卫的回复。
他没有任何顾忌,直接走上来朝贺德说道:“贺家犯了事,所有女眷都要没入贱籍,但是伯爷伯夫人既然已经将你买下来,倒不用关在牢狱中受罪了。”
“买、买下来?”贺德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什么天荒夜谭一样。
“是,买下来。郑家已经来了仆从,会将你的卖身契买走。”赵遂点头道,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眼见着一件精美的瓷器即将被打碎了,虽然极为可惜,但也会有一种奇异的快感。
不过,这种快感也就持续片刻而已,说罢这些话后,他便面无表情地吩咐士兵继续登籍造册、让郑家仆从交银两了。
赵遂乃军中将领,对着贺德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感,若不是看在永宁伯府到底还是勋贵份上,他也不会开此特例。
现下,他还有尽快赶回宫中向皇上复命,贺家、郑家的猫腻事,他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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