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叶献开口询问的时候,老者的笑意已经消失了。
他没有回答叶献的问题,而是淡淡道:“先去处理掉楼宝常吧,在招讨司回来之前,给裴家送去了一份‘贺礼’。”
叶献见此,只得回道:“是,三叔。”
说罢,他便恭恭敬敬地退出了这座偏僻的小院。
只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脑中浮现的,还是三叔那抹笑意。
他其实对三叔并没有太多了解,只知道三叔在年轻的时候,曾外出过几年,后来是重伤被抬回来的。
对外,叶家已经宣称三叔已经离世了,但是三叔却在一天天好起来。
当三叔身体彻底好起来之后,就是这副淡漠出尘的样子了,也一直长居后宅不出。
时隔几十年,叶献也不知道为何当初三叔会身受重伤,但是他每次遇到难事,都是三叔出谋划策的。
叶家的族策,也是三叔一手指点的。
这几十年来,他步步高升,成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中书令,就是因为有三叔的指点。
正因为有三叔,所以叶家能对那个位置有所图谋。
若是将来叶家有那个大造化,三叔居功甚伟,他必定会好好封赏三叔。
他本以为三叔就像神仙一样,没有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的,但是没有想到三叔竟然会笑。
还是因为提及了韦君相而笑,为什么呢?
叶献知道,三叔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他肯定不会知道,他这个年纪了,也没有年轻人那种好奇了,很快就将此事放下了。
那个笑容……让人毛骨悚然,他遗忘还来不及,怎么会想起此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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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石皋已经被枭首,至佑帝的心情甚好,自然,宫中的气氛也是和乐融洽的。
他已经令中书舍人拟旨,不日即下令召招讨司回京,然而就在他正准备下旨的时候,大理卿范昭然却求见了。
听罢范昭然的禀告,至佑帝脸色沉了沉:“他居然敢求见朕?区区一个商人而已,若不是皇家暗卫尚未返回京兆,朕早就杀了他!”
“是,是……皇上,但是那楼宝常言,此事关系着国朝生死存亡,臣……臣不敢不报。”范昭然擦了擦脸上的虚汗,声音颤颤道。
大理寺的牢狱,关押着朝廷的重犯,那楼宝常事关胜雪盐场那么多钱财,其中还牵涉到朝廷重臣,自然要被关进大理寺。
范昭然并不知道,在楼宝常被关进大理寺之前,已经有仪章郡主带着去面圣了,只是好奇为何一直关着楼宝常而不审讯。
大理寺事情众多,而且现在又是国朝多事之秋,范昭然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若不是今天心血来潮去牢狱看一看,他都已经忘记了楼宝常这个人。
当然,范昭然并没有察觉,他自己所谓的心血来潮,是被有心人引导着的。
不然,大理寺有那么多牢狱,怎么偏偏他就经过了关押着楼宝常的牢狱?
这一切,自然是有人安排好的。
在他巡视的时候,楼宝常不断扣呼冤枉,甚至不惜当场折断自己的手臂,还不断用头撞击着铁栅栏,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