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京兆书信的时候，王昑和叶雍都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

在他们的想法里，就算叶献致仕了，但是这么多年的人脉经营还在，办这么一件小事不至于不成功。

最后怎么会变成了指向叶、王两家的大戏呢？

他们虽然不明白，却大为震撼，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出大戏对叶家来说伤害太大了。

叶家已元气大伤，被迫砍掉左臂右膀才能有一线生机。

枭首石皋之功，能令皇上重新信任叶家吗？

原先叶雍一直这么期待的，总是觉得回到京兆之后，凭借叶家在江南道平乱中的表现，凭借他的枭首之功，是可以消除皇上的猜疑，让皇上重新重用叶家的。

但是随着京兆越近，他便越不确定了，尤其是在知道京兆还有那么一场大戏之后。

叶雍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所以他格外关注裴家一行的动静。

裴定叔侄笑得越开心，他便觉得越难受。

凭什么？

叶家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连族中子弟都死了泰半，但是最后平乱的功劳声望却被裴定得了！

何其不公！

叶雍双眼赤红，满心都是愤恨，双手握成拳，青筋都突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他，选择性地忘记了江南道的动乱正是由叶家所暗中发动，也忘记那些叶家子弟，并不是死在平乱的战场上，而是为了不暴露而不得不自焚……

王昑看着叶雍的脸色，不甘又气愤地说道：“失策了，不知道镇国公为何会帮郑衡，功亏一篑，不然……”

叶雍揉了揉眉心，觉得“郑衡”两个字更刺激内心，不由得说道：“好了，事情过去了，这样的手段到底不高明，以后不要再用了……”

污一个姑娘的名声，以便让裴家失了方寸，这是内宅阴私手段，用在朝斗之上，落于下风本也正常。

当初他就觉得此举不妥，然而看着那两个同进同出的身影，他鬼使神差地促成了此事。

可惜最后事不成……

叶雍叹息一声，道：“难怪她敢这样大摇大摆出现在招讨司营帐，原来早就有准备。”

镇国公府为她作证，谁还会相信她曾出现在招讨司？

再说了，就算最后证明她出现在招讨司，裴家不在乎她声名的话，又有何意义？

更何况，比起郑衡声名，叶家莫名陷入那场大戏中，才是真正的大事。

叶雍虽然失望愤恨，却也知道这样没什么用了，于是很快就振作起来了。

“莫想这些了，回到京兆治之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这样道，反过来劝慰王昑。

“好，都听相公的。”王昑婉顺地说道，靠在了叶雍的肩膀上，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悄悄地握紧了。

她没有错过叶雍提到郑衡时，眼中所出现的那么一丝柔和怀念。

这令她怒火中烧，差点就忍不住了。

回到京兆，她绝不放过郑衡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