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是内府局里头有些官职的太监,和慕成凰细细说起了这位叫做莺儿的小宫女,莺儿本是赵美人宫里头的一个小宫女,后来做错了事情,被罚去掖庭局做了三个月的事,可这三个月期满了,这赵美人宫里头却是一直不接了莺儿回去,掖庭局去送了几次人,也都是被糊弄过去了。
掖庭局的姑姑见着莺儿做事也算是麻利,人也生得不错,便是让莺儿继续在掖庭局里做些管事的活,后有人知道莺儿会唱昆曲,偶尔也会请莺儿过去唱歌曲什么的,不过请她过去的也都是些管事太监或者掌教姑姑,唱好了最多赏一盘桂花甜糕或者素银簪子什么的,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不过今日,倒是有人指了莺儿去秀英阁唱戏,可是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去了秀英阁问了,这秀英阁的人说亲眼见着莺儿出了秀英阁,那就与他们无关了,若是再问,人家便是来火气了,说是这秀英阁里还是住着一位怀有龙胎的娘娘,若是惊动了龙胎,奴才们得拿命偿,也没人敢多问,只得到处寻这位莺儿姑娘。
慕成凰听完,这里头的门门道道可是不少,她抬眼问了一句:“你们这么着急,是不是赵美人宫里的人此时要过来领人了?”
这传话太监一跺脚:“五公主英明,可不是呢嘛,这莺儿都在掖庭局待了四个月多了,也没见到赵美人宫里头的人过来要人,偏生这前脚莺儿不见了,没过多一会儿,这赵美人宫里头的人就来了,哎哟哟,真背时!”复而,这太监又满脸期待地看着慕成凰,希望慕成凰能拿出什么好办法来。
然而慕成凰指使得淡淡地道:“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复命吧。”
这太监心有不甘,又伸着脑袋试探了一句:“可这莺儿……。”
宝鹃见此,立刻道:“你在景澜宫候着也侯不出一个莺儿啊,既然我家公主知道了,能帮的自然会帮,若是帮不上,你总不能让我家公主给你造一个人出来吧。”
这话说的在理,只是这太监也是走投无路,见着稍微能求几句的人,便是想让别人担了这责任。
送走了这小太监,那冰镇的奶酥都化了,慕成凰挑着银勺子吃了两口,索然无味,复将勺子一搁,之前还以为赵美人消停了一会儿,毕竟如今宫中熹妃和瑛宝林虽然有了了身孕,可是皇上对赵美人的关照也是一分不减的,可是一分真情那么多人分,每个人分到的就是不多的,如今又多了个瑛宝林,难保赵美人偶尔会受到冷落。
宝鹃见着慕成凰蹙眉思索,开口问了一句:“五公主,这件事,咱们……。”宝鹃原是想问要不要管,恰此时,出去办事的文枝回来了,她脚步匆匆,神色看着有些不自然,虽然低垂着头,可那红到了耳朵根处的燥热却让慕成凰看得分明。
文枝许是没想到慕成凰会在院子里纳凉,抬眼一惊,忙是福身行了礼:“奴婢不知五公主在这儿,冲撞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慕成凰起身,迈着步子在文枝身边溜达的一圈,凑前道:“你自然是不知道我在这儿了,你这心思,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吧。”慕成凰一边儿说一边儿用手指了指文枝的心口,文枝偏过头,话也支支吾吾的,平日文枝是最得体的一个的,倒是鲜少见到她这般失态的样子。
慕成凰在心里头叹了口气,文枝啊文枝,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谁料,我知道的可是不少,只希望你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这种感情的事情,你若是愿意,我自然会倾尽全力帮你,可你什么都不说,让我如何是好。
慕成凰想到此,只是挥了挥手让文枝先下去,看着文枝匆匆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的垂花门,默契地与宝鹃相视一眼,两人谁也没有再提文枝的事情。
话又说了回来,慕成凰思来想去,只是对宝鹃道:“你也别急着去找了,这本就是人家设好的一个局,你掺和进去,还不知道会如何,你信不信,不出明天,这莺儿就会被找到了。”
宝鹃倒是想问为什么,只是见着慕成凰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慕成凰思考的是这件事要不要和长公主说说,之前因为慕成瑶的事情,长公主算是和慕成凰结下了不愉快,可这内府局的人如此张扬四处去寻莺儿,若是长公主那正义善良的心又泛滥了,插入其中,引火烧身可怎么办。
眼见着天色已晚,慕成凰看着一点点坠入西边的太阳,无论如何,长公主曾不遗余力的帮助过她,若是连警告和提醒慕成凰都不愿意去做,那不就成了忘恩负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