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成凰干咳了几声道:“虽然本宫教你怎么追本宫的人,实在是有些唐突,但你也是知道的,文枝今年便满了十九,虽然宫女二十五才能出宫,可是若是本宫开恩,提前到二十出宫也是有不少先例的,本宫自然是希望她能过得好,若是你做不到本宫期望的那样,你也不必接受本宫的建议。”
张庭玉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久久不说话,不过慕成凰也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不多说,便是让张庭玉先赶紧回去,免得引人注意。
不多时,文枝便是进来了,亦是低垂着头,一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一般,抬头看了慕成凰一眼:“公主叫奴婢?”
看来这个张庭玉,还是放开了敢和文枝说话的,慕成凰“嗯”了一声,却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将之前给张庭玉沏的半盏茶挪到了一边去,给文枝新倒了半盏,微微抬手:“坐。”
文枝受宠若惊,自家公主给自己倒茶已经是盛宠,自己岂能坐着和公主说话。
“让你坐便坐下吧。”慕成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昨夜忙了一宿,委实没有力气和你抬头说话了。”
这个理由竟让文枝无法拒绝,她小心翼翼地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想要说话问些什么,却是没敢开口,只是旁敲侧击地道了句:“奴婢近日,是不是做事有些不顺公主的心意了?”
慕成凰抬眸看着她,直接道:“是。”
文枝心头一沉,有些慌乱,慕成凰继续道:“你与张庭玉张太医早就在宫外熟识,为何不告诉我?”
“只是同乡。”
文枝红着脸,慕成凰直接道:“若只是同乡,就不会为了鹦鹉忤逆玉春宫那边的意思,跑来我这儿给鹦鹉看病了。”后来慕成凰让宝鹃去问过,虽然张庭玉是当日才入职的,可是后来也是接到了玉春宫的令,让他过去诊治,正是要出门的时候,才是碰到自己宫里头的人过来请他去看病,权衡之下,他竟是来了自己这儿,幸好有了太后这件事,熹妃也不过一一去查对哪个太医没来,更无法去怪罪,可若是没有太后在前头兜着,张庭玉便是会得罪了熹妃。
慕成凰见文枝还是不想说,便是柔柔地道:“文枝,母妃之前便一直告诉我,你是向家的远亲,也是父母双亡的孤儿,让我好好待你,不要欺负你,若是论辈分,我应当还是要喊你一句表姐的,你在外头流落得久,认识这个认识那个我也不管,可是这位张庭玉张太医,你们分明是郎情妾意,而且是从宫外就开始有这样的心意的,你若是不告诉我,将来出了事,我都保不了你。”
文枝咬着嘴唇,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定,狠狠地道:“奴婢与他是绝对不会有结果的。”
“为什么?”
“奴婢有奴婢自己的苦处。”文枝这样说,便是不打算明说了,可她不想让慕成凰觉得自己不信任她,自己是想说的,可是这件事牵连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不敢,“总之,奴婢与他,也就是入宫前的那些情分罢了,现在奴婢是五公主的奴婢,不在是他心头的那个文枝了。”
“你是觉得,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他?”慕成凰对爱情的观点很是简单,既然互相喜欢,就要在一起,若是不能像李肃和长公主那样,至少也能像鹌鹑和鹦鹉那样,日日坦然地见面,不要像张庭玉和文枝一般,就算说句话都跟着要人命似的。
“不是,”文枝摇头,复又道,“也算是吧,他现下是太医院的太医,前程似锦,若是让人知道,他和一个宫女在一起……。”
“文枝,你很好的。”慕成凰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文枝的手纤瘦温良,捏起来一点儿都没有,虽然文枝已经是慕成凰身边的大宫女了,不必做那些粗使的活计,可是时常会跟着慕成凰一起修剪花木,一般慕成凰剪不动的花枝都是让年龄长一些的文枝来做,故而文枝的掌心里有一层薄薄的茧,慕成凰摸着,有些心疼。
文枝苦笑了一下:“若是有机会,奴婢再与公主细细讲这件事吧。”
两人正是说着话,忽而外头鹦鹉慌忙跑到门口,磕了磕门,说是有要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