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眉尖一抖,深觉得自己反而是中了慕成凰的圈套,慕成凰回头对着裴太后和慕元安,一五一十地将这次宫廷珠宝招标会,钱家如何贿赂了主持的官员将沈珂的名字从里头除掉,沈家是大顺的珠宝大家,这次招标,用脚趾头想都会明白,一定会有沈珂的名号的。
不过慕成凰倒是没说自己是用一些见不得人的信息和赵美人替沈珂换回了这个机会,只是说自己与赵美人说了,赵美人亦是觉得这件事太过分,才写了封书信给自己的家兄赵羽。
赵羽一下子就从故意挑事的人成了这主持公道的人,他很是尴尬,毕竟之前自己的表现就是和慕成凰剑拔弩张的,而且,这钱掌柜贿赂的钱财虽然没有到他这里来,全都拿去孝敬了内侍省的內侍监康福寿,而康福寿又是熹妃的人,有熹妃在宫里头撑腰,自己就算知道,也不能说些什么。
慕成凰一直只说,钱掌柜贿赂,却没说贿赂给了谁,虽然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让康福寿逃过去,可是明着点人家的名字,也不是她的作风,和这种卑鄙的人,她比较喜欢玩阴的。
这次招标会就是内侍省主办,六部派了官员协同的,事关内侍省,就必然逃不了康福寿,慕元安的心里已经很是明了了,贪污受贿是本朝的大罪,这历来的惨案可不是说着玩的。
熹妃见着慕成凰意在说自己的人收了贿赂,立刻也摆出一副气恼的样子:“这真是,康福寿也算是内侍省的老人了,这是怎么做事的,竟然会忘了加上沈大姑娘的名字,如今做错的事儿倒是容易改,可这受贿的罪行,一无物证二无人证,就这样匆匆定了罪,皇上,怕是要凉了这些宫里头老人的心啊。”
“谁说没有证据?”慕成凰低头一笑,复又看着裴太后道,“只是今日是太后的宴席,在这儿讨论其他的事情总归是不得体的,若是父皇要证据,宴席过后,自有证据统统奉上。”
慕成凰没说这证据是在自己这儿还是在沈珂那儿,亦或者,根本都不在这两人身上,这更是告诉熹妃,熹妃连对证据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熹妃心中略有不安,毕竟她不知道慕成凰所说的证据到底有多么关键,可她却又不能有任何举动,康福寿是她代掌凤印的时候提拔上来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自己已经替他说了一句话了,总归不能这么明显的袒护。
“有证据自然是最好的,这宫中的风气,是也要规整一下了,毕竟,之前成凰和成清经验尚浅,许多事情都处理得不够周全,莫说是臣妾说笑了,这光是来臣妾这儿吐苦水的人,便是不少呢。”既然一路走不通,熹妃便是想着能趁机提醒皇上,现下长公主要出嫁了,裴太后身子一直不大舒坦,总不能当真将这六宫的事情都交给慕成凰这样一个毛都没齐的黄毛丫头身上吧。
慕元安心中早有打算,却是不喜熹妃这样暗示,只是道:“既然有证据,这件事,朕必然不会轻饶,必然会赏罚分明。”复又几分歉疚地对着裴太后道:“来之前便是答应太后,寿宴上必不谈公事,如今儿臣又破了例,还望太后见谅。”
裴太后素来大度,只是点头道:“也不算公事,这宫廷珠宝的供应商户,也是宫中的事。”
这事情虽然的确和今日的宴席气氛有些不符,但好在只是这就近的席位在谈论,那中席和外席的人都是听不到的,照样把酒言欢。
赵羽见着情形完全不似自己预期的那样,只是吞了口温茶,虽然是外臣,却也是宫嫔赵美人的亲哥哥,加上之前做出了成绩,这次是被特赦随着赵美人坐在上席的,赵美人见着身旁的赵羽几分不耐,只是小声埋怨了一句:“哥哥真是不会说话,这反倒是让五公主讨了好去了。”
他不会说话?他还要如何说话?
赵羽有些生气地道:“当初求着让我将名字加上的是你,来之前又让我故意抖出那白玉佛珠价值不菲的人也是你,怎么说都是你对,做事的人是我,挨骂的人也是我,你这样的性子,在宫里头难怪让人抓了把柄。”
“什么叫把柄?”赵美人快要气哭了,若非自己的哥哥一直最疼爱自己,自己又怎么会这样三番五次地提要求,哥哥可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不好的,怎么现在做了官,人就变了,“妹妹我在宫里头容易吗?哥哥也不多多帮衬,难道就希望妹妹来日入了冷宫,哥哥就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