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不想回。”骆平冷冰冰的声音萦绕在周灵犀的脑海里,她怔了怔,语气带着些许的委屈:“怎么能不想回呢?我信的末尾不是都写了,见信必回吗?”
骆平扭过头,脸上带着一丝淡漠和嘲讽:“所以,那句话的意思是在命令末将了?”
“不是,”周灵犀抢白道,“只是,我希望你回而已。”周灵犀的眸子里闪动着少女的期待和情怀,她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娇嗔,又像是自责和愧疚,她愧疚自己的话让骆平觉得自己是在命令她,这样的惹人怜爱的眼神,任凭是谁,就算是个女子见了,也都会不忍心说半点重话,更别说什么过分的话。
骆平的喉咙哽了哽,像是在酝酿些什么,周灵犀的心里头很是忐忑,她既希望骆平能多和她说说话,不要总是沉默沉默又沉默,可她又担心骆平说出来的话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若是没什么其他事,末将先告辞了。”
“你去哪儿?”周灵犀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却得来骆平一个不耐烦的神情,她立刻闭了嘴,用指头捂着唇角,装作刚才没有问过一样,骆平嘴唇微微张了张,像是说了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身影,便是头也不回地从另一条路出了府。
他一路走,一路将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都快要掐进了肉里,可他却感受不到一丁半点儿的疼痛,他对身体的痛像是已经麻木了一下,可纵然如此,也无法缓解他心里头那股难掩的绞痛。
见着骆平走了,周灵犀本还想追上去,走了两步却是顿住了,她侧过头,从鹌鹑和春柳的角度看过去也不知周灵犀的眼神里是如何的,是泪光点点,还是充满了怨念,等着时候差不多了,骆平也走远了,鹌鹑才是上前在周灵犀的背后道了一句:“郡主,这王爷那边。”
虽然周灵犀每次过来都是为了骆平,可这次王爷有吩咐,他有事情要问周灵犀,鹌鹑自然也是要尽心尽力地将人给带到了。
“不想去了。”周灵犀垂下头,声音比之刚才和鹌鹑说话时的灵动少了许多的活力,“我想回去了。”
“郡主,既然来都来了,郡主和王爷也许久没见了,而且王爷说了,是有要事要和郡主说的,郡主这来了却不见,怕是……。”
“就是,郡主何必为了一个骆先锋,让自己不舒服。”春柳虽然站得远,却也能见到骆平是如何冷漠地拒绝了周灵犀的,她一直都替自家郡主觉得不平,自家郡主生得好看,脾气也好,身世家门都是一等一的,何必为了一个不入流的末将挖空心思还要受尽冷落,虽然没有当着周灵犀的面说过,可是春柳心底里,对骆平一直都是很敌对的,她巴不得哪次骆平就死在了外头,再也别回来,也再也别让自家郡主生气了,虽然这会让自家郡主伤心好一阵,可也总比现在这种吊着郡主,让自家郡主望也望不到,望到了又得不到的好啊。
想来也是,按照礼数也好,还是能从慕秦易口中打听到骆平这一年过的如何也好,周灵犀还是跟着鹌鹑入了书房,在外头候着。
慕秦易总算是找到时间将这“静心”的“心”字最后一个点写完,写完后很是满意,不由得搁下笔,将这幅书法抬起仔细打量,点点头,对此十分满意,准备让鹌鹑找个好框去裱起来,便是听到周灵犀来了的消息。
外头的暑气已经退了,慕秦易不准备和周灵犀在书房里头说话,便是主动滚动着轮椅的轮子出去,正是瞧见周灵犀在鹌鹑和春柳的看护下逗蛙蛙,可蛙蛙似乎对周灵犀有些陌生,虽然前肢往下趴,撅着屁股摇尾巴,这明显是想要和周灵犀玩耍的意思,可步子却不敢上前,像是在试探。
无论周灵犀怎么逗蛙蛙,蛙蛙也始终就是这个状态,周灵犀转眼瞧着慕秦易出来了,屈膝行了一礼,慕秦易一个眼神,鹌鹑和春柳便都是退下,在走廊尽头一左一右的守着。
春柳一路走,还一路往后头瞄了几眼,之前慕秦易带兵前往南方救援的时候,鹌鹑也是跟着的,那时候鹌鹑便是和春柳认识了,虽然认识的时间不过几个月,可那时候是战争情谊,大家结成一块铁板似的,两人的交情自是还不错的,只是这一年没见了,稍微有些生疏,不过多说几句话,便也熟络起来。
鹌鹑见着春柳一直往后头看,提高了些许音调道:“别看了,我家王爷又不是老虎,吃不了你家郡主。”
春柳别过头,当真也没往后头看,只是嘟囔了一句:“我瞧着王爷比骆先锋不知好了多少,我家郡主怎么和眼瞎了似的,偏偏看上那么个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