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珍海味?他元自山南征北战的时候草根树皮都吃过,岂是他这样一个井底之蛙的小小狱卒可以随便揣度的。
外头突然来了人,这里头的狱卒都是对着来人十分的恭敬,一一禀手道:“窦统领。”
窦呈如今已经从左右金吾卫左衔使升为了禁卫军的总统领,朝堂本来就是这样,有人降便有人升,有人落魄便有人得意,只是刚好,这一次,元自山是落魄的那一位,而他窦呈,不敢说是托了元自山的福,毕竟他有今日的地位,也是一点一点用辛苦,用性命打拼来的。
窦呈示意周围的狱卒都下去,老狱卒有些警觉地道:“窦统领,这似乎有所不妥吧,这元自山是皇上命令要重点看押的人。”
窦呈微微回过头,语气虽然平淡,可眼神却像是能杀人一般:“你担心什么?还担心我会将他放出来吗?”
“属下不敢。”
“不敢就下去。”
支使开了所有人,窦呈才是慢慢踱步到元自山的牢房前,隔着坚硬的铁栅栏,他像是审视一般,将元自山打量了个清清楚楚,突然意识到元自山如今的处境有多潦倒,有多可怜,嘴角慢慢扬起,缓缓地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来,恨元自山的人很多,可是能够在元自山这般落魄的时候,亲自到他的牢狱前来取笑他的人,只怕也只有自己有这个荣幸。
窦呈这个人,元自山是有印象的,之前窦呈曾想要投于他门下,被他拒绝了,而是选择了当时毫不起眼的卫临,卫临的确很出色,可是在之前那件事儿上,卫临办得实在是不靠谱,元自山不后悔自己的任何一个决定,只是卫临的折损,给他的确造成了很大的不便,以至于临时启用的许少林,最后,竟然成了一只出卖自己谋求富贵的狼。
幽闭阴暗的牢房像是透不进任何的光明,角落里全是发霉的味道,窦呈微微昂头,他的眼中是说不出的欢快,他在思考,自己第一句话要怎样开口,才能给元自山最大的打击。
还没等窦呈开口说话,元自山像是已经有些不屑地昂头道:“窦呈,恭喜你啊,成了统领,成了皇帝面前,最懂得摇尾乞怜的一只狗。”
窦呈轻笑,语气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的意思:“那还是得多谢元将军你啊,若不是你当年拒绝了我,我又怎会有今日的地位。”
“我也多亏了拒绝了你,我这小小的元家军,可养不起你这只白眼狼。”元自山亦是发出一声不在意的笑声,这种笑声让窦呈很是不满意,他今日来,除开最主要的那个目的,就是为了过来看看元自山有多么的落魄,多么的阶下囚,再让元自山看看如今的自己,为他当初愚蠢的选择而后悔!而懊恼!
“白眼狼?”窦呈对着天空拱手行了一礼道,“我对皇上忠心耿耿,何来白眼狼一说。”
元自山叹了口气,像是在嘲笑窦呈这出自演自导的戏码:“皇上要杀我,必定是要亲自看着我死他才放心,所以这一路上,他一定会让人保我性命,可你就不同了,你一直以来,只是想杀了我泄愤,只不过,若是皇上知道他最为信任的禁卫军统领竟然暗中对我下手,企图取我性命,阳奉阴违,不知,该如何作想。”
“你本就该死。”窦呈到底还是不如元自山经验老道,才几句话,他就被激怒了,可他很快地冷静下来,他盯着元自山,他始终提醒自己今日来的目的,“我知道,你除了元家军之外,还有其他暗中保护你的人,不然,你也不会一路安全地回到京城。”
“你是想要我将影卫交给你?”元自山故意说了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他知道窦呈既然会冒险来见自己,就不会仅仅是为了这区区十几个影卫,元家的影卫的确是了不起,每一个都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可是若非要论家生的影卫培养,他手下的影卫却是远远不如肃亲王府里的,他手下的影卫是和肃亲王交过手的,结果不言而喻,不仅是惨败,而且是亏了血本。
“我不在意那些,那些人,也不重要,况且,我拿到手他们也不会对我忠心,”窦呈绕着铁栅栏走了一圈,他在观察元自山的表情,突然一下,他手握着一根铁栅栏,语气坚决地道:“我要藏金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