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很想弄明白慕成瑶到底耍了什么花招,可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慕成瑶又是那样一副傻愣愣的找她要龙井大红袍的富贵人家夫人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有这样的谋略和心计的女人。
不过这一点,明珠在回禀岭南的飞鸽传书写得很明白,是慕成瑶自己耍了诡计,逃脱了她的视线,虽然已经早有准备,可是当慕优回复的那句话跟随着那只雪白的白鸽一同传回来的时候,明珠的心头都凉了半截。
回信的字数很短,内容却很是强势:“若再犯,赐死。”
意思便是,若是明珠对于看管慕成瑶这件事还有疏忽,便是以死谢罪,她一直都以为,慕优对于旁人可以无比狠厉,可是对于自己多少是有几分私情的,她见过慕优私下处理过下人的样子。
那人因为背叛了慕优,又对外头说了些不该说的事情,慕优便让人将他的手和脚都绑在木桩子上,摆成了一个大字,再让人将那人的舌头用木棍给挑了出来,不就是因为这张嘴不老实吗?那这出卖了主子的舌头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吧,慕优当时说完这句话,又命令人用细如牛毛的银针,一根一根地刺穿那人的舌头。
那银针虽然细,开始扎一根还是没什么感觉的,只是觉得有些细微的疼痛的,可是从第十根,第二十根,这样一根一根累加起来,那痛苦,比一刀了解了还要痛苦十倍,百倍。
明珠现在都还可以回想起当时惨烈的场景,那针虽然细,可是施行的人手脚极快,而且慕优没有喊停,是绝对没有人敢停手的,最后那人死的时候,舌头已经完全缩不回去了,方寸的舌头上全是银针,像是一个针筒篓子,看起来十分骇人,就连那见惯了收拾尸体的奴仆,也是忍不住闭着眼睛去抬那人的尸体。
这算是比较体面的死法了,毕竟慕优还给人家留了一个全尸,还是看在人家曾经冒着生命危险救过自己的份上。
可自己呢,明珠的脸犹如一块铁板,她脸上越是木然,就说明心里头愈发激荡。
她知道慕优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说自己若是再犯就要取自己的性命,就绝不会食言,只是明珠一直都以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个,原来,这么多年来,她能一直跟在慕优身边,并不是因为慕优对自己特别重视,而是当真自己从没出过岔子罢了,这是明珠第一次出的失误。
明珠每次一想到这样的耻辱性的失误,都不免对着车上的慕成瑶憎恨了几分。
慕成瑶来的消息,慕成凰早早就知道了,故而听着外头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还是岿然不动地端着药碗喝药,她最近喝药很是乖巧,就算是再苦的药,她也能低着头埋头喝个干干净净的,和之前自己喝药一推三就,还和文枝反复提要求,谈条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文枝看着慕成凰喝完药,又是将早早就准备好的冰糖递过去,慕成凰却是摇摇头没有要,这药喝多了,竟然也没觉得有多苦了。
文枝不由得感慨了一句道:“过去公主喝药最是怕苦了,这一阵,倒像是变了一个人。”
慕成凰揩了揩嘴边的药渣,回了一句:“可能是经历了一些事情,觉得吃药的苦已经算不得什么苦了,真的,文枝,你觉不觉得,其实我是有进步的,以前啊,一天见不到他,就想他想得快疯掉了,恨不得派了红袖半夜翻墙去告诉他我有多喜欢他,让他快点偷偷入宫来见我,甚至,想过要是能早早地和他相守,过上普通夫妻的生活该有多好,每天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
慕成凰说得很是向往,纯净的眼神里全是对慕秦易的喜爱和思念,文枝也知道慕成凰说的夫妻生活和一睁眼就见到,只是简单的相守。
慕成凰微微低头,感慨了一句道:“而现在呢,我只希望他能平安就好,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成功到西夷,若是成功了,想办法捎个信也好啊,不过没有信也没关系,只要他平安就好了。”
现在慕成凰对慕秦易的要求已经很简单了,只要他能好好地活下来,慕成凰不会再强求其他。
半夜,田武照例来了,可是田馨却不见了人影,不过这也是在慕成凰的意料之中,田馨这样不喜欢自己,能不见自己自然就少见,慕成凰不计较,也不会去在意这些小事,她比较在意的是,今日田武给自己带来的消息。
“四公主身旁跟着一个很是厉害的婢女。”田武努力回想今日在西厢房匆匆见到的慕成瑶那一眼,“那婢女是有功夫的,轻功不错,上三路功夫应当是也是不错的,习武的人一看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