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不好,砸窗户玩,不可以?你只管去喊夫人来修便是,顺便告诉她,她不是急着要将我献给慕优吗?我这狠话就放在这儿了,她一天不带我去见慕优,我一天就砸一个窗户,我看她来不来得及修。”
沈珂眼神狡黠,犹如一个当真想要恶作剧的孩子,根本没有人想到,这里头还当真有一个人,就从这不大的洞口里全身而退。
林观澜一路飞奔,怀中是从沈珂的妆奁里拿出来藏好的宋宁的地址,林观澜沿着来时的路一路踏着屋顶出去,恰好经过了沈林的书房,原本想要快些离开的,却突然听到脚下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惊呼:“什么意思?慕高贤这是什么意思?现下又不承认了?非要逼我沈家出银子?你这畜生,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出去,读的什么书,我已经找了全扬州最好的教书先生来教你了,可你都这么大了,居然连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是废物。”
哐当一声,像是有人夺门而出的声音,林观澜顺势蹲下,便是看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子气哄哄地从里面出来,身边跟着一个书童打扮的人,这书童还在好言安慰着这十四五岁的少爷什么话,却是被这少爷反身狠狠地踹了一脚,明显是拿他撒气。
可这书童也是敢怒不敢言,跪地求饶,还一面说着这少年的好话。
不用说,林观澜一眼就可以看出,必定是这沈家的小少爷无疑了。
不过让林观澜停留的倒不是这小少爷的糗事,而是这沈林刚才说的一句,慕高贤反悔?逼沈家出银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如今慕高贤和慕秦易在西边联合出兵,可慕高贤的爪子却已经早早地伸到了江南这边来,虽然说这慕家和沈家唯一的关联,便是慕优想要沈珂,可是慕高贤不是傻子,慕优也不是一个当真会为情如此痴狂的男人,慕高贤既然同意慕优这么做,必定要夺取一些除了沈珂之外的东西。
毕竟,于大局来看,一个沈珂,可真不是那么值得让慕家暴露自己在江南的势力。
林观澜俯身在屋顶上,身下是姚金花和沈林的声音,这二人的声音他都认得出来,沈林也算是世家伯父,老交情了,至于姚金花,刚才在沈珂屋子里头,也算是大过照面了。
“老爷,莫动气,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姚金花一边问,一边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着外头的自家儿子,看着他骂骂咧咧地走远了,只是在心里头叹了口气这孩子,就连逢场作戏都不会,至少要在自己父亲面前装得乖巧一些,不然,这沈家偌大的家业,怎么能稳稳当当地传到他们娘俩手里头呢。
“你倒是自己看看。”沈林之间将桌上的书信甩给了姚金花,虽然动作粗暴,可是这样的大事情和这样私密的信笺,倒是一点也不瞒着姚金花,足见姚金花在沈家的地位。
这书信上的内容不多,很是简单,其实林观澜刚才听着沈林大喊的那句,已经能猜出八分。
“岭南慕家要咱们家提供五千万两白银的军饷?凭什么?这凭什么?”姚金花的语调都变得有些不自然了,“就凭外头那些个亲兵?那些亲兵,不过几百人,就因为那么些人,就要这么多银子,这一开口就是五千万,之后要多少,谁知道。”
“还不是你招来的,如今还怪我了吗?”沈林语气很是气愤,“早就知道,这岭南慕家不是省油的灯,你一开始就说答应慕家的各种好,之后能跟着慕家飞黄腾达,现下只怕整个江南,甚至连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咱们和岭南慕家绑在一起了,现下不给,他慕家将兵力一撤,这到时候,江南引来战火,咱们可就是树大招风,头号被提溜出去的。”
“指不定是谁打来呢?若是慕家打来?”姚金花语迟,便是听着沈林怒喝了一道:“你没给人家献军饷,这便是和人家结下了梁子,人家当真打了过来,你还指望人家保你?咱们沈家若是不给这五千万两,那便是孤立无援,现下还不是只有给了,既然绑上了慕家这棵大树,你还想着有别的出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