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血有此怪异药效? “秦姐姐,”蓝儿蹙着柳眉问,“绿芙是不是喜欢行哥哥?” “为何这么问?”我亦皱起眉头,隐隐已知必有大不妥。 “行哥哥饮了绿芙的血,那就只有绿芙能解其药性。”蓝儿有些愠怒,又道,“她是要和我们抢行哥哥吗?” “我们”?蓝儿已把殷慎行看作我和她共有的? “也许绿芙自己并不晓得她的血会令人异常。”我定了定心神,轻淡地回道。我不希望蓝儿对绿芙有敌意,不然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 “我不信。”蓝儿不悦地应道,“她既然懂医术,又怎会不知道?” 绿芙懂不懂医术我并不清楚,眼下我只想知道该如何解决此事。 “蓝儿,其他事我们暂且不论,你可有办法解除慎体内的催情药效?”我冷静地问重点,但是心里却有惧意,如果蓝儿没有办法,难道要把慎拱手送给绿芙? “我需要些时间研究。”蓝儿的担忧并不比我少,她白皙的脸上一片沉凝。 “需要多久?如果慎每夜都会发作,我怕他的身子吃不消。”我直言道。现在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蓝儿身上了。 “秦姐姐,坦白说我并没有把握。”蓝儿如实说道。 闻言我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绿芙啊绿芙,你这一招竟如此厉害! “蓝儿,你觉得你爷爷可会有法子?”我脑中急速转着,只盼能寻到可行之法。 “如果爷爷在这里,可能会有办法,但是爷爷不是隐居修行了吗?”蓝儿的眉心也越锁越紧,浓重的忧心中夹杂着几许忿忿之情,“秦姐姐,虽然绿芙是你妹妹,但我还是要说,我很不喜欢她。” 我苦笑。做人像蓝儿这般直接明白,倒也是好的。总好过一些人城府深沉令人害怕。 “秦姐姐,我要先回朱雀殿去,必须抓紧时间研究,我一定要救行哥哥。”蓝儿一掌拍在桌上,发誓般地说道。 “好,快去吧。”我轻点头。 等蓝儿研究出办法来,会是何时?慎也许已经承受不住夜夜煎熬而倒下了吧? 入夜,同样是戌时,殷慎行便开始发作。一有不对劲他就立刻去浸泡冰水,什么话都没有对我说。 我心疼得近乎窒息。我是不是太过自私?我是不是应该找绿芙前来? 挣扎良久,见殷慎行湿漉着头发回到寝房,我忍不住拿了干净的布巾过去要帮他擦干头发。 “若儿,别过来。”他垂着眸子不看我,虚弱地坐在床沿低哑道。 “慎,我去找绿芙来好不好?”我轻轻地问,心底一股涩痛感漫溢开来。 “不许去。”他沉了嗓音,坚决地道。 “可是你要硬生生受这样的苦……”我鼻子发酸,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不许去。”他再次斩钉截铁地说。 我隔着两步距离看到他的额上又冒出热汗来,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慢慢地滑落下来。狠狠地咬牙,我转身就要离开寝房。 “若儿!站住!” 身后传来殷慎行的厉喝声,我的脚步顿了顿,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开始有点动摇。 “若儿,就算你找了绿芙来,我也决不会碰他。”他低沉而严肃地道。 “慎……”我转过身,幽幽地唤。 他双手紧紧握拳,手背青筋暴露,显然正痛苦地忍耐着。 “若儿,你说过,如果我临幸了其他女子,你就会离开。我答应过你,我不会。无论什么情况下,我也不会。”他侧着脸,看着墙壁,就是不看向我。 “慎,你再这样强撑下去,身体必定会出问题。”我凝望着他,他坚毅的下巴绷得极紧,可以看得出他正紧咬着牙齿。 “一定会有其他方法,我不许你犯傻。如果要以失去你作为代价,我宁可受这种苦。”他的身躯似乎因为过于用力紧绷而微有颤栗,说完最后一句话即刻站起身冲出寝房,直奔浴堂。 我跟着他,在浴堂外等候。 我到底该怎么做?该宽他的心而说我不会离开吗? 正极度纠结烦扰着,一个太监走到我身边,恭敬地道:“娘娘,绿芙公主求见。” 我愣了愣,绿芙居然这个时候来?这就叫做有恃无恐么? 我抑制着心中的怒气,淡淡地道:“请她到此见我。” 父皇让绿芙到殷国来陪伴我,真的别无他意吗?绿芙如此有手段,父皇难道一点都不了解?恐怕这其中还有其他含义! 我胡乱揣测着,片刻之后绿芙已到。 “皇姐,你为何站在浴堂之外?”她疑惑地问。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只道:“皇妹,你找我可有事?” 她赧然微笑,细声道:“实在闷得慌,找不到人说话,不知绿芙可有打扰皇姐歇息?” 我凝眸细看她,如果她是在对我演戏,那么我只能说她的演技非常精湛,竟一丝心虚不安都看不出。 “皇妹,其实你来得正好,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你可以考虑之后再答复我。”我尽量要自己保持镇定,既然已下了决定,再心痛也要做。 “何事?”她不解地问。 “皇上饮过你的血,你的血具有催情之效。”我说得很直接,没有心情婉转迂回,“只有你才能解除其效。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绿芙怔怔地望着我,樱唇微张,十分震惊的模样。 我不再出声,静静地看着她。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平静的面容之下是何心情。心尖那种凌迟般的痛,就像有人拿着棉针一下一下地戳着我的心,要刺得千疮百孔才会罢休。 许久,她微微垂下眸子,轻声问:“皇上现在在哪儿?” 我在她的俏脸上只看到些许羞涩,没有其他。 “在浴堂里,你直接进去吧。”我的语气很淡,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 她点了点头,没有抬眼看我,微低着头走进浴堂。 我看着浴堂那扇雕龙的红木门被轻轻地关上,隔绝了里面的所有画面,心如死灰,心似乎已痛得麻痹掉,我竟连眼泪都流不出。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使唤不了我的脚。双脚沉重得好像生了根,盘结于地面。我的手逐渐失温,冰冷地颤抖,那种冰寒是从心底无声地散发出来,凛冽彻骨。 不知过了多久,浴堂里隐约传出一声清脆的“啪”响。 我浑身一震,不敢去猜里面正在发生什么。我身体里的所有内脏似乎全部揪在一起,分不清是难受是痛楚还是其他。 突然之间,有人冲门而出。我极缓慢地抬眸看去,是绿芙。 她一手掩着右颊直奔出殿外,完全没有看我一眼。 接着,浴堂中又有一人步出,是殷慎行。 他身上披着明黄色的浴袍,腰际的绳带系得松散,似乎是在匆促之下而穿上的,他精壮的胸膛还露在袍外。 我的视线轻飘飘地移到他的脸上。他冷峻的脸庞微有涨红,左边面颊上沾染着粉红色的胭脂。 我像被人点了穴般僵硬地站着,嘴唇蠕动了下,但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半点声音。 蓝儿赠花 他没有再避着我,主动伸手来牵我的手。 我木然地望着他,他脸颊上的那一块胭红色在我眼中分外的刺目。 “若儿,”他松开了手,似乎是不敢握着我太久,哑着嗓子道,“我说过的话,一定做到。” 我猛然抬眸望进他的眼底,心中有一股巨大的惊喜感侵袭而来。他终究还是抵挡住了诱惑! 这样一想,我原本僵硬的躯体突然之间放松了下来。“慎……”我低低一唤,却觉得身子有些无力,支撑不住地欲往地上倒去。 “若儿!”他急喊,一把搂住我的腰,将我横抱起来,直往寝房而去,边行边担忧地问,“若儿,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我轻声回答,“大概是刚刚站太久了。” “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叫绿芙进浴堂?”他低声轻斥,“如果不是我还有理智,我真怕自己把持不住……” 他将我轻柔地放在床上,马上退了两步,隔着些距离与我说话。“若儿,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宣太医来?” “不用,我没有大碍。”我回道,想了想,又道,“请蓝儿来吧。” “好。”他低应一声,旋即就离开寝房。方才抱我的举动显然令他心旌神摇,更感觉躁热。 房中只剩下我一人,我闭目养神的同时在想,绿芙和殷慎行在浴堂里发生了些什么?当时至少有一盏茶时间,绿芙定然有过一些举动。她,真的是对殷慎行势在必得了吗? 不久之后,蓝儿便到了。 “秦姐姐,你没事吧?我听前来宣我的太监说,你身子不适?”她担忧得蹙起柳眉,不等我回答,就来把我的脉搏。 “如何?”过了片刻,我出声问。 “还好不要紧,不过姐姐要多休息,尽量别长时间走动或者站立,也要保持心情平和。”蓝儿替我掖好被角,微微一笑,再道,“前些天我也仔细研究了几本医书,医书上说,怀有身孕的人不可以受刺激,情绪起伏不要过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