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笑出声:“那要是伯娘以后老了,不好看了,珠珠就不想了?” 团子道:“也想的!但系那样,伯娘就不能跟四锅锅一起住惹,要跟胖锅锅一起住惹!” 皇后娘娘:“……??” 尤其团子还拿那种小眼神儿瞅着她,认真劝说:“伯娘,那边可挤惹!” 皇后娘娘笑得收不住,用帕子遮住脸笑了半天:“原来伯娘本来是跟四哥哥住在一起吗?住在哪里?住在珠珠儿的心里吗?” “系的,”团子一本正经地点头头,坐回来,超认真地扳着手指:“伯娘和爹爹、娘亲、锅锅、四锅锅、七锅锅、漂亮锅锅,荔枝姐姐……全都好看,一起住在珠珠的一个心心里,胖锅锅他们住另一个心心里。” 皇后娘娘撑不住笑出声,直笑得身上发软,坐在椅子上,端王妃也忍不住失笑,连下人也忍不住偷笑。 小孩儿的奇思妙想,真是有趣极了,尤其配上她小大人儿一样的样子,就显得格外可爱。 就连在外头说话的明熙帝和端王爷都忍不住进来了,也在笑着。 奶团子被笑的一脸懵,大眼转了转,看看满屋子的人,奇怪地问:“你们为什么笑呀?你们系在笑珠珠吗?珠珠说的不对吗?” “没有没有,”皇后娘娘连忙安慰她:“我们没有笑珠珠,我们是觉得珠珠儿好聪明,原来珠珠儿有好多颗心心啊!” “对呀!”团子理所当然地道:“你们没有吗?你们只有一个心心吗?那,那多挤呀!” 她认真劝说:“有这么多人住,还系要多一点心心柴好!介个不费钱的,债心里想一下就可以!想要多少个,就有多少个!” 皇后娘娘又忍不住笑出来。 端王爷抄着手叹道:“这么多人,住的过来吗?” “住得过来呀!”团子一脸我被你笨到了的表情,瞧着他叹了口气:“介是心心,又不系真的房只!心心想住多少人,就住多少人!想要多大的房只,就住多大的房只!” 端王爷:“……” 皇后娘娘打趣他:“珠珠儿这表情,晏清你看着熟悉不?像不像学堂里的先生,遇见朽木?” 端王爷叹了口气,跟皇后娘娘笑道:“皇嫂,你就别取笑我了,你知不知道珠珠儿昨天还说,麟儿才是家里最聪明的人。” 皇后娘娘诧异,回头笑问珠珠:“哥哥是家里最聪明的人吗?” 团子毫不心虚地点头,“对呀!” “那爹爹呢?” 团子摇了摇头,瞧着爹爹,弯了大眼儿直笑:“爹爹有一减减笨,但,但系没关系哒,珠珠还系那么爱爹爹!” 端王爷:“……” 明熙帝笑道:“你怎么知道哥哥聪明?” “锅锅就系冲明呀!珠珠当然几道了!” 团子立马站了起来,朝着他道:“锅锅什么都几道,什么都懂!还会念很多书,会说很多一串一串的话,还给七锅锅讲画画,讲的可~好了!锅锅可~冲明啦!珠珠心心里,锅锅住的房只,都写着冲明两个制制!” 她冲着所有人比出小剪刀,小胖手晃呀晃的,得意得很。 盛明麟默默用手遮住眼,又感动又好笑。 “哟?”明熙帝道:“住的房子都写着聪明俩字儿?你知道聪明俩字儿怎么写吗?” 团子吃惊得眼儿张大,看着他。 然后小胖手就慢慢地收了回来,藏到身后,不好意思地朝他直笑,大眼都快要笑没了:“你肿么几道,珠珠不会写呀?珠珠心心里的事情,你怎么也几道?你也太冲明啦!” “对!咱就是这么聪明,”明熙帝点了点头:“所以呢,朕住在珠珠儿哪颗心里?是好看心?还是不好看心?” 团子挠脸,偷瞄他。 明熙帝唬起脸,还往前走了两步,严肃地看她。 团子迅速低下头,抠了抠小手手,眼神儿别开,小声道:“要不,那要不珠珠给你另开一个心!你寄几住!” 明熙帝被她这心虚的小样儿萌到了,脸就没整住。 团子偷偷一瞄,一看他的神色,顿时放心了,大声道:“皇伯伯又冲明又腻害,没有人比得上,所以皇伯伯可以寄几住一个大心心!” 噗!明熙帝哈哈大笑。 一伙人逗孩子逗的非常开心,然后大家一起用了晚饭,仍旧是那种不用下人伺候,一家人坐一个大圆桌,边吃边聊那样。 等用过晚饭要走了,皇后娘娘还恋恋不舍,抱着团子亲了又亲。 回了家珠珠也困了,端王妃就把她抱走哄她睡觉,端王爷示意盛明麟跟着他,两人一路进了端王爷的书房。 端王爷有两个书房,前面是待客的大书房,没有什么要紧东西,后头是小书房,守卫称得上森严,上辈子盛明麟一次也没来过。 端王爷直接开始写奏疏。 盛明麟站在他对面,帮他磨着墨,他既然没避着他,就说明可以看,他就顺便看了几眼。 端王爷写的就是这次瘟疫的事情,主要是说这次瘟疫是大旱之后,以之前的经验来看,这时的瘟疫很大可能是鼠疫,而鼠疫的特点就是发病极为快速,所以他认为,虽然之前的奏疏上写的只有一县,但实际情形,必定比这个更严重,且中州又离两京很近,若控制不住,很可能会波及两京……等等。 总之就把盛明麟说的那些,全都写上了。 而且,他在举例的时候,对之前几次瘟疫的情形,写得十分详尽,根本不需要临时查阅,怪不得外头人常说端王爷博闻强记,又怪不得瘟疫处理不了,端王爷会临危受命。 盛明麟看他写完了,才问:“父亲通医术?” 端王爷苦笑摆手:“通什么医术,我只是经的多了,多少算有经验。” 当初明熙帝初登基时,朝中人员都需要一个过渡,那时候遇到这样的差使,他都是抢着干。 因为但凡沾到一个疫字,这差使就怎么都论不上“功”了,稍微一不慎就是“过”,本朝又重佛法,重天人感应,处理不好,皇帝是要下罪己诏的……所以没人愿意干。 于是,他干的多了,也就懂得多了。 端王爷一边搁了笔自己检查,一边道:“其实就算你不说,这封奏疏我也会写的,之前中州递上那一封,明显就是避重就轻,所以……” 他看了看他,跳过中间的话,直接道:“何至于那么严重?” 盛明麟摇了摇头:“不知。” 端王爷点了点头没再说,又另取了纸,开始写信,随写随道:“明日上了这封奏疏之后,我上午必定不得空儿,中午时,我会托故出来,然后马上离京去中州,等我走了之后,你就拿端王府的牌子进宫,把这封信,趁没人的时候,亲手交给你皇伯伯,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