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昭吓了一跳,急追了几步,猛然跃起,却也没能抓住他:“凌绝!!” 小团子也被吓到了,小脑袋仰得高高地,呆呆看着。 好半天,她才喃喃地道:“盛大威风,牠好啦?” 霍沉昭笑着伸手拢住她小脑袋:“牠没有受伤,是装的,骗你们的。” 团子吃了一惊:“装哒?” 她小手指指着天空,眼儿张得大大的:“可系,牠只系一只鸟鸟呀!” “我知道,”霍沉昭被她的小表情逗得想笑:“可牠是一只聪明的鸟鸟……猫什么的也是这样的,养久了就很通人性,会装受伤也不奇怪。” 团子:“……” 上头,沈凌绝一开始还有些害怕,但渐渐地就发现盛大威风飞得真平稳啊! 半空中风势烈烈,吹动他的衣衫头发,蓝天白云似乎近在身畔,沈凌绝一时间胸怀大畅,喉底猛然发出了一声长啸,清越悠扬,响遏行云。 团子一把抱住了漂亮锅锅的腿,害怕地闭紧了眼睛。 她养的鸟鸟骗了星星锅锅,还把星星锅锅带到天上去了,星星锅锅叫得这么大声,一定很害怕吧……会不会打珠珠屁股? 这会儿,大家并不知道,因为沈凌绝这一啸,不少人抬头看,全都看到了这巨大的神鹰飞翔的一幕,与话本子一对应,瞬间就更加真情实感了,霍沉昭的名声更响了,江浙官员的名声也更臭了。 盛大威风盘旋了好几圈儿,才缓缓落下。 离地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沈凌绝本来想潇洒地翻身跃下的,结果在半空中太紧崩而不自知,一落地,腿一软,当场摔跪在地。 团子呀了一声,赶紧过来扶他。 沈凌绝默默一手遮脸,站了起来。 霍沉昭过来看了他几眼:“没事吧?” “没事!”沈凌绝兴奋道:“明麟就是杞人忧天,又让试又让什么的,我直接上去,这不是啥事儿也没有么?” 霍沉昭什么也没说。 团子两只小手手在头顶举高高,奋力承着他一只手,一边软乎乎道歉:“星星锅锅,珠珠不系故意哒,珠珠没有教盛大威风骗人,你阔不阔以小点劲儿揍呀?” “嗯?揍谁?”沈凌绝道:“揍盛大威风吗?你放心,我可不敢揍牠!” 团子小心翼翼:“也,也不揍珠珠吗?” 沈凌绝:“……” 他抬了抬手,这才看到手底下还藏着怂怂一小只。 沈凌绝不由失笑,蹲下把她抱了起来:“宝贝儿,我得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揍你啊,你爹你哥还有你这位漂亮哥哥,你看我是能打过谁还是骂过谁?再说了,就算打得过骂得过,珠珠儿这么可爱,我也不舍得揍啊!” 他心情好,话也说得格外好听,说完了还想凑过去亲一口,结果团子双手推住了他的脸,朝他傻笑。 沈凌绝:“怎么了?” 霍沉昭呵呵一笑,抬手把团子抢了回去:“你先去照照镜子。” “不是,霍沉昭,”沈凌绝皱眉:“我怎么惹你了?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你别以为我怕你……” 霍沉昭扶额,一字一句:“我不是在骂你,我就是正正经经地跟你说,你,去照一照镜子。” 沈凌绝忽然察觉不对,伸手一抹。 他手心还有一点白,这一抹就全成了黑的。 沈凌绝啧了一声,飞快地跑到旁边一盆水旁边一照,这才发现自己脸上灰扑扑,已经脏得只剩牙了。 沈凌绝诧异地道:“为什么啊,就飞了这么一小会儿!怎么可能这么脏啊!是不是盛大威风的脏全抹我脸上了?”他随说随往外跑,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到了下午,七皇子一听说沈凌绝上天飞了一圈儿,拉都拉不住,立马也上去飞了一圈儿。 然后两人都无比兴奋,声音超大地交流着飞天感想,远远听着就跟打仗一样。 盛明麟则被妹妹委以重任,过去教育盛大威风以后不许骗人。 盛明麟背着手,一本正经地站在牠面前,故意引经据典,一串一串地说,团子在旁边眼也不眨地看着。 正说着呢,就见外头端王爷回来了,远远便笑道:“珠珠醒了吗?” 团子:“爹爹!” 端王爷:“哎!!” 他双手接住闺女,抱在了怀里,一边笑道:“明儿休沐,今天晚上,我们去庄子上住一晚上,顺便去一趟药园子,明天在外头玩一天。” 盛明麟秒懂。 这是要去把土豆放下,然后回头就该安排人去种了。 一亩地需要下土豆种块二百多斤,而一吨是两千斤,其实也只能种十亩地而已。 所以关键是挑选好人员,好方便下一步的推广。 大家简单收拾,就准备动身。 霍沉昭是必然要去的,加上他们一家子。 盛明麟对他们三人的命格对珠珠有益这一点很是上心,生怕妹妹薅不到三人的羊毛,所以把沈凌绝也带上了。 只有七皇子休沐时要回宫见娘亲,所以没去。 因为珠珠这几天认准了吃鸟鸟的包子,所以端王妃还特意把那个厨子小韩也带上了。 一行人出了城。 然后一家子全都去药园,只有下人和厨子要提前去庄子上安置。 看着主子的车驾慢慢驶远,小韩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思忖。 霍沉昭到了药园,周行果迎出来,二话不说,就紧紧地抱住了他。 当时,案子一判完,霍沉昭就写了信给师父师兄,但一直没有回来,乍然一见,连霍沉昭自己也有些感慨。 两人也没有多说话,只互相拍了拍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这会儿药园的一个库房已经腾了出来,珠珠进去,点了一下卸货,顿时,两千斤土豆就盛满了库房。 一行人反正也没有急事,还在药园子里玩了一会儿。 端王妃很有兴致地亲手摘金银花,准备回去泡水喝。 霍沉昭笑道:“娘娘,金银花现在采略微有点晚了,之前采的今年的还有,我叫人取一些给娘娘。” “不用,”端王妃笑道:“我就采着玩呢!” 端王爷也帮着采,一边想起来问儿子:“那儿,还没信儿?” 盛明麟摇了摇头。 小厮问之一直在外头调查棺椁丢失的事儿,每天都会回来禀报,但一直没查到任何消息。 端王爷皱眉:“这就奇了怪了。我觉得他应该会主动暴露啊!毕竟,暴露出这件事,只会显得他脑子不好,对别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反而不暴露,就等于我们一直在查他,对他们来说,才更加危险啊!” 盛明麟道:“我倒觉得,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做派,多做多错,所以我就什么也不做,但,却莫名有一种有恃无恐的感觉,就是,他们笃定,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据定他的罪。” 他顿了一下:“就是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