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主管是认得武家二郎的,那人来到庄上不足半年。
说起那武家二郎,也是个惹事的主儿。据他自己所言,只因吃醉了酒和人争执,一时间气恼,一拳便打死了人。因为害怕官司,就逃了出来投奔大官人。
当时大官人见他气宇轩昂,拳脚厉害,十分欣赏他。可听说这厮醉酒惹事的毛病却不曾改,不过玩笑几句便惹来他一顿拳脚。这厮酒后下手不知轻重,经常打伤庄客,闹得庄里没人说他的好,庄客们陆续告到大官人那里。初时大官人还好言相劝几句,见这厮从不悔改,慢慢也不再理会了。后来索性找个机会,把这厮赶到东庄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想来这厮心里总会有些埋怨,这恼人的差事怎得就落到我的身上了。
况且那东庄距离主庄有四十余里,一来一回,不得误了后面的酒宴。
主管心里埋怨着,嘴上却不敢推脱,出门骑了匹马直奔东庄。
其实对于输给柴进,秦锋虽然面上不太好看,可并未放在心上。身边接触的人中,看似縻貹最不在乎面子,可秦锋知道,他才是最不要面子的那个人。
销售,看的是业绩,要的是结果,面子,那是什么?
他之所以没有阻止縻貹胡闹,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从柴进庄上钓出来几个有真本领的好汉。
若柴进手底下尽是这些不懂武艺的庄稼汉,他怎么可能会有反心。
可若柴进手底下真有隐藏的精锐,秦锋的双目闪烁着精光。
过了一会儿,柴进的怒气渐渐平息下来。冷静下来之后,他开始反思。
他习武只是兴趣,武艺高地又有何分别呢?
他的身份注定上不了战场,入不了朝堂。习武久了竟也沾染了武人争强好胜的恶习,当真是不该。他贵为龙子龙孙,亲自下场与人比武争斗,不论胜负都已是失了身份。
柴进挣脱庄客的搀扶,站起身来,看着縻貹平淡地说道:“縻貹兄弟果然不凡,柴进甘拜下风。”
说完柴进并没有理会倒在地上哀鸣的教师和庄客,而是走向秦锋微笑说道:“秦头领,咱们继续逛逛吧!”
秦锋等人跟随着柴进继续参观起来,只不过柴进身边的人都换了。
看着柴进仿佛没事人一样,不时笑着介绍着各处景致,秦锋心里暗叹:不愧是皇族后裔,涵养功夫确实了得。
一圈游逛下来,再次来到聚贤堂,早有都管安排好酒宴。
宾主落座,柴进拉着秦锋说些有趣的话,话题很快就聊到东京的风土人情上了。
縻貹上午大展神威,少不了一顿自吹自擂。旁边作陪的教师被他揍了个遍,一个个之所以耐着性子作陪,就是听说大官人已经派人去请那武二郎去了。
縻貹和武二郎都是他们厌恶的人,两人一场打斗不管伤的是谁他们都高兴。若能两败俱伤,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两人能否打起来,他们并不担心。
几个教师围着縻貹频频敬酒,连声恭维,听得縻貹格外舒爽,酒肉吃起来都分外得香。
“好汉虽然厉害,可依小的看,你未必是武二郎的对手。”刚大口灌了一碗酒,忽然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嗯?”縻貹牛眼一瞪,闷声问道:“武二郎是何人?能吃的俺几拳?”
那教师挑起大拇指,崇拜地说道:“那武二郎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好汉你的拳虽然厉害,可却不晓得武二郎的手段。”
“那武家二郎身有千斤之力,一双拳头天下间难寻敌手,有个诨名唤作‘灌口二郎神’。他是因为醉酒后只用了一拳打死了人,才到庄子上避难的。好汉若是遇到他,也是要躲一躲的。”
“哼!”縻貹冷笑了一声,鄙夷地说道:“好大的口气!怕只是嘴上的英雄,当不得真!还一拳打死了人,这武二打杀得是婴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