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颤抖着挪到西门庆身边,矮着身子探出食指,西门庆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见是活不成了。
秦锋、縻貹押着王婆和潘金莲重新回到屋内。见武大郎瘫坐在地上,秦锋快步上前搀扶起武大郎关切地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我...我杀人了。”武大郎神色惶恐地抓住秦锋的衣袖说道:“秦家兄弟,我不是有意要杀他的。这可......这可如何是好?”
秦锋拍了拍武大郎的后背说道:“大哥莫要慌乱。这西门庆是死有余辜!”
“就是!”縻貹附和说道:“俺武二哥若是见了,也会送他一顿拳头。”
武大郎摇头说道:“他纵使有错,也该交由官府处置。我杀了人,便是有罪。不行,我要去县里首告。”
说着武大郎挣扎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去。
“武大哥,哪里去!要让俺说,你不如上梁山落草,何必留下来吃这苦罪。”縻貹堵住门口嚷嚷道。
听到縻貹的话,秦锋也劝说道:“是啊!大哥若是愿意落草,可随我等速速离去。实不敢相欺,我便是水泊梁山之主秦川。”
秦锋的话一出口,屋里一片安静。
王婆心里叫苦,更不敢睁开眼睛了。
潘金莲怔怔地看着武大郎。
本该是最熟悉的人,竟是如此陌生。
不对!武大哪有这种本事,定然是叔叔。
想起那个男子,潘金莲的心中又恨又怨,百般滋味难以分辨。
“秦家兄弟?秦川?”
武大郎盯着秦锋,一下子想到了很多。
难怪之前自家兄弟提到秦家兄弟总是不肯透露姓名。难怪秦锋和縻貹对他这么恭敬,原来是想赚他兄弟落草。他今天失手杀了西门庆,惹上了官司。若是一走了之落了草,那自家兄弟肯定会舍了清白的身子给绿林。
他们武家好不容易出了个官身,怎么能因为他而丢了!
“秦头领的好意,我心领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的心意已定。”武大郎说完不等秦锋说话,又看着潘金莲说道:“大嫂,今日之事皆因你而起。你和王干娘便同我去官府里出首。”
縻貹不甘心地说道:“武大哥,你何必如此固执。若是让你在俺面前丢了性命,俺还有何面目去见武二哥。”
武大郎强自笑着说道:“我家兄弟的为人,我最清楚。若是他在此,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秦锋知道武大郎说的没错。
在武大郎的熏陶下,武松对这个吃人的世界始终心存一道善意。知道武大郎枉死后,他第一时间想的是依照律法去解决。知县收受西门庆的贿赂徇私枉法,他这才采用自己讲道理的方式去解决。之后他并未逃走,而是愿意接受律法的惩治。哪怕路上有逃走的机会,他也甘受制裁。
秦锋更是明白,武大郎不愿逃走的最大原因是怕连累武松。
武大郎若是逃走,武松不但会丢了都头的官位,更会连累武松替他顶罪。
“既是如此,便听大哥的。我们在外面会替大哥打点好。有什么事儿,等武二哥回来再说。”秦锋拍了拍武大郎的肩膀说道。
“多谢!”武大郎说着向两人深深鞠了个躬。
“潘金莲,王婆,你们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若是实言认罪,我答应你们便不多做计较。”秦锋冷漠地看着潘金莲和王婆正色说道。
大宋通奸罪不过就是杖刑和流放,可惹怒了梁山贼匪那就绝对死定了。
王婆不再装死爬了起来,勉强干笑道:“老身晓得。还望大王饶命。”
“去吧!”
秦锋摆了摆手,目送武大郎带着潘金莲、王婆离去。
武大郎失手杀了西门庆的事儿轰动了整个阳谷县,街上看热闹的人不计其数。
知县相公升厅问了三人的口词,又命仵作检验了西门庆的尸体,这才把武大郎、潘金莲和王婆都枷了,收在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