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捕头和一众衙役都想冲上去将慕少游给拉下来。 这狗书生到底想要做什么,教这些百姓对付官府,这以后自己还怎么为非作歹啊。 但眼前这个情况,他们也不敢动手。 “小瘪三,怂了?” 嘲讽的言语在他们耳中不停的环绕着,看着这满脸看不起自己的慕少游,商贩们又气又恨,对恶霸和小吏也更加的痛恨。 慕少游一阵鄙夷,“你们是怂货本公子知道,不敢去也没事,但我们慕家村敢,我们打了恶霸,不怕小吏抓我们,你们不帮忙行呀,但是为什么还要拖我们的后退呢,还要帮那些成天欺负你们的恶霸小吏对付我们,你们不是小瘪三,是什么?” “我们...知道错了。” 有些商贩忍不住流出泪水。 刚刚旅布打恶霸龙老三的,刘海来了什么都不理会直接离开,他们看着心底别提有多么的痛快了。 孙捕头和衙役们纷纷摇头。 光说错有什么用啊,你们不敢去佐证,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铛。 慕少游从石头上跳了下来,直接抓住一个流着眼泪的老商贩的衣服,“你在这里卖东西,被那群恶霸小吏抽了多少利润。” 那商贩瘦的皮包骨,全身穿着麻布衣,甚至连鞋都没得穿,胆战心惊的看着慕少游,不经过大脑回答道:“俺在这卖大白菜,一天抽成一次,每次卖出五十斤,都要被抽走五成利润两百碎银,有些时候,甚至连吃饭钱都要被抽走。” 慕少游再次询问,“那算下来,每天抽走两百碎银,你可知道,这二十来年里,你被抽走了多少碎银么?” 商贩轻轻摇头,觉得应该有过不少,可他不会算法。 慕少游冷笑,“一共是一百四十四万八千碎银,折合银两是一万四千四百八十两。” “哇擦!” “一万四千四百八十两,他们居然抽走了我这么多钱,我...这辈子连十两银子都没有见过!” 商贩抱头痛哭,“他们怎么抽走了我这么多钱啊,他们的心是黑的啊,黑的啊,我儿子还没有娶媳妇,这钱要是不被抽,我家都可以过上富裕的生活啊,他们的心真的是黑啊。” 商贩们一脸惊骇,没想到积赞下来这么多年,这恶霸小吏抽走了这么多钱。 他们咬牙切齿,双眼愤光。 这一笔笔账在心上当中,如同一把小刀,不停的肆意刮扯着。 以前他们不会算这笔账,现在有了慕少游给出的算法,十年十年的来算。 不算还好,一算差点让有些人气的当场吐血,恨不得直接找龙老三和刘海拼命。 他们不是没有赚到钱,而是硬生生被这些恶霸们给剥削了啊。 这账也不能这般算呀,许多人不到三十就死了,哪里卖的了十年二十年的,而且也有淡季,这书生分明就是在鼓吹怒火啊。 孙捕头和衙役们紧张的看着慕少游,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他们不敢开口,生怕被这一群已经急红眼的商贩们给打成肉泥。 “咱们来到这世界上,不是为了吃苦受罪饿肚子的,不是被人剥削,被人当做下人,被他们当做奴隶来使唤的,我们虽然平凡,但也要有属于我们的尊严。” 慕少游边说边再次跳在石头上,俯视着众商贩,“现在选择的权利在你们的手中,县令大人决定为你们撑腰,还你们一个公道,你们是选择为自己做主,还是继续每天奉献银子给那些恶霸小吏们,还是想继续吃不饱穿不暖,一切都由你们来选择。” “我们要去告状!” 商贩们撕心裂肺的大吼。 慕少游淡笑,将耳朵靠前了一下,“说什么,大点声,我没听见。” “告状!” “我们要去县衙告状!” 商贩们瞬间从温和的小羊当中变成了狂吼,双眼猩红的野兽。 孙捕头和一众衙役手脚不经意的颤抖,从来没有发现这一群小羊愤怒起来居然如此的恐怖。 “好。” 慕少游双眼一沉,“那我们就去官府,现在县令在等着我们,现在我们要为自己做一回主,去将那些剥削我们的人踩在脚底下,捍卫住我们的财产。” 吼吼。 商贩们撕心大吼,如同暴动一般往官府冲去。 孙捕头和衙役们满头冷汗,然后看着那一脸带着微笑的慕少游,瞬间感觉自己的脊梁骨瘆得慌。 现在他们明白了,什么叫做书生宰人,只需动嘴不动手了。 县衙内。 蒋国民一脸冰寒,马茑轻哼抬头。 二人虽然没有言语,但这一股互相对抗的气氛,却充斥在大堂内。 小吏都是世袭制的,祖上传下各种斗官的方法,也学有所成。 哪个县令手腕强,就跟着哪个县令,绝对不会去做什么炮灰。 刚刚的这个案子来看,很明显是记书小子压了县太爷一手。 “没了游哥,这状纸不好告啊。” 张非跪在地上,不停颤抖身子,想到自己将状子想简单了。 这孙捕头怎么还没有带证人上堂,看来这马茑要强盛我一头了,走错一步,那将是步入深渊,这事情不好处理啊。 蒋国民心底也变得紧张起来。 咚咚。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彷佛千军万马冲入官府。 衙役们抬头望去,一脸失措。 一群商贩来到大堂,气势汹汹,像是准备暴动一般。 “县老爷,我们要佐证!” “恶霸是龙老三,刘海是给他们撑腰的,不是慕家村的人。” “刘海还威胁我们,只要将他们告出,今后就不会给我们好日子过。” “而且还说要是不冤枉慕家村的人,今后就收利润八成。” “老爷大人,请你为我们做主啊,他们抽了我们好多好多钱啊。” 几十个商贩纷纷跪地,痛哭流涕,两眼愤光,全都是来告龙老三,刘海以及捕首吴克欺的,他们并不害怕。 “好!” 蒋国民喜出望外。 如此之多人佐证,那这恶霸案必定有个结果了,马茑再也不能够有任何的为非作歹。 只是他想不通,这些商贩什么时候胆子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