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两天,城里某处,云雨珊刚从娘家回来,脸上有个鲜明的巴掌印子。
连带着她身后跟着的三个孩子也是衣服凌乱上面都是补丁,头发像鸟窝,脸上也都是红痕。
显然是被人打的。
三个孩子瘦的皮包骨头,哪怕穿着冬天的棉衣棉裤仍然觉得单薄,感觉风一吹人就倒了。
张大柱正在家里做饭,看到妻子跟儿女一回来就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查看媳妇跟孩子的伤口,发现只是看着吓人些,实际上没啥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嘴里还是不高兴道,“爸妈还有小舅子他们怎么这样?这都快要过年了还要把你们打成这样!”
瘦瘦的汉子气的眼眶发红。
“你娘家简直是欺人太甚!”
云雨珊眼眶也是红的,但她逆来顺受惯了,只是抹抹眼泪安慰丈夫,“没事,打的不疼,爸妈她们也是气坏了,小妹自作主张的嫁人,没给他们挣彩礼,听说还骂了他们,他们心里有气,发出来就好了。”
“就希望小妹嫁的这个人是个好的,能对小妹跟她孩子好。”
云雨珊眼里都是凄苦。
最近娘家乱成了一锅粥,原本说给小妹的那个男人提前给了彩礼,小弟就用这笔钱娶了媳妇,之前小弟受伤住院也花了不少钱,如今,小妹不嫁给那男人了,那男人就逼着家里还款。
那彩礼钱早就花完了,娘家哪能一时拿出那么多钱,况且,这钱都花在小弟两口子身上,大弟两口子没沾上便宜,自然是不乐意出这笔钱的,所以闹的更厉害。
现在都快要过年了,云家兄弟俩还在闹分家,再加上外面讨债的人也在闹。如今,云家乱成一锅粥。
娘家没了钱,小闺女又压榨不出什么油水,陈盼娣就把算盘打到了大闺女云雨珊的身上,逼着让她拿东西给娘家,要是不拿,她就上张家来哭,说闺女女婿不孝顺。
云雨珊是个性格绵软的,张大柱也是个憨厚的,两个人加在一起都不是陈盼娣这个胡搅蛮缠的人的对手,只能又搜刮着家里,把能用的钱都拿出来给陈盼娣。
只是两口子压根没啥钱,就算拿出了全部积蓄,陈盼娣都嫌少,不太满意,没少骂大闺女没用。
云雨珊越被骂,头越是向下低。
可能是从小被打压惯了,也觉得对不起娘家。
今天回娘家还是因为快过年了,一般闺女要是有条件,过年之前要带着孩子回娘家一趟看看。
一大早的,她就拎着不少吃的,还带了粮食领着三个孩子去娘家,结果刚到娘家,她妈看到她拎的东西那么少,直接就数落她。
两个弟媳妇也阴阳怪气,说她带那么多孩子回娘家就是打秋风的。
可明明她是自带着粮食回去的,压根就没有白吃娘家的饭。
至于拎的东西已经是家里很好的了,备的年货是一只鸡一只鸭,还有三斤猪肉,孩子盯着这些东西流口水,她都没舍得切一块做给孩子们吃,毕竟,这些好东西要留着过年,别人到自己家拜年的时候做给他们吃。
总不能别人来拜年,一点荤都拿不出来。
就这样艰难的情况下,她还是咬咬牙,割了半只鸡半只鸭给娘家送过去。
结果还被嫌弃少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妈更是小气的不行,给她侄子盛的粥满满的都是米,给她跟三个孩子盛的粥几乎都是清水,没见几粒米。
吃菜的时候更过分,孩子还没夹两筷子菜就被陈盼娣给打了,嫌弃他们吃的多。
三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到了后面饿的眼睛都是红的,直勾勾盯着云家的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