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二丫你在哪里?”那团黑影揉成厚重的一团:“河神大人,求求你,让小农见一见二丫,小农看到她过得好才能安心离开。”
原是这团黑影一直跪着才成一团的。
绝望和压抑将这个卑微的父亲压到了尘埃里。
罗云英急急问道:“二丫爹在这里吗?”
段琴点头。
罗云英不可置信:“不可能的,季秦淮那时明明当着我们的面给二丫爹做了超度。”
“听我说!”段琴眼神黝黑:“二丫爹留在这里有两个原因。第一,他本身不愿意离开,他到现还在还在乞求河神能让他见二丫一面。”
罗云英深吸一口气,心口发凉:“他居然到死都信着洪族长的话。”
“他没有别的选择。”宋灼难得的开口了:“他只是一个父亲而已。”
“第二个原因呢?”罗云英问。
“想来季秦淮做的不是超度的法而是”段琴的声音几乎咬牙切齿:“永远的将二丫爹的灵魂禁锢在池塘里,永世不得超生的法。”
他们玩弄人心,和鬼神勾结,却也怕被小鬼缠上报复。于是,手下所有亡灵都永远的被禁锢着,等时日到了永远的魂飞魄散。
事实总是残忍的超乎预料。
罗云英默了许久,忽然跪下来:“段兄弟,我知道我的请求太为难你了,但是,若你有一丝办法,能不能让二丫爹知晓河神乃祸乱人心的鬼怪,这种鬼怪不值得他去乞求。”
“不可!”段琴轻轻摇头:“他尚且存了希望度日,若一旦知晓河神是害他女儿丧命的鬼怪,不但报不了仇,而且,他想出来时方觉被禁锢,往后岁月必定苦不堪言。他已没有多少时日了,存着希望,日子能过着快些。”
人,多脆弱,多不堪一击,多愚昧,多可笑。
可是,他们又往往是坚不可摧的,还能从脆弱、愚昧中开出美丽的花来。
罗云英重重的朝池塘方向磕了几个响头:“以后,二丫娘就是我的娘,小宝就是我弟弟。有我罗云英一口吃的,必不会让他们受任何委屈,您安心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