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施施自诞下病儿后一直郁郁寡欢。
可她仍旧是一个好母亲,每日为孩子忙进忙出,倒是有些忽略钟旻了。
钟旻极少来看孩子,两人一月来倒是没见过几次面。
秋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小姐,方才管家说爷回府了。”
“知道了。”
秋月干脆直言道:“小姐,你和爷这样下去,感情会生分的。爷洁身自好,可外面的女子防不胜防,到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梁施施置若罔闻:“知道了。”
她哪里不知?自生下安安后,钟旻就一直很忙,异常的忙,忙到夜里她睡下了他才回,她未醒时他就走了。
钟旻虽没说什么,但梁施施知道,他不喜欢安安,甚至都没抱过他几回。
这一月来的每一日,她过得狼狈又悲凉,无力和绝望齐齐涌上心头。
既想着和钟旻好好过,又想着他若是从外面领了人回来,她睁只眼闭只眼也是能接受的。
秋月恨铁不成钢,可也无计可施。她家小姐自小到大就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自遇到钟旻后,才有些主动,而今,又恢复到淡若秋水的性子,只怕是要比以前还要淡然。
梁施施逗着安安:“秋月,你看他,这么小这么可爱,什么都不懂。他以后长大了,该如何面对这样的自己呢?”
梁施施的声音很平很平,似乎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
生产那日,梁施施初见安安,大哭不止,昏厥了几次。这之后,却一次也没哭过,只是每日守在安安身边,不再过问窗外事。
“大夫也说了,小少爷吉人自有天相的。”秋月又道:“马上就是十五了,不若奴婢陪着小姐去寺里为小少爷烧香祈福吧?”
秋月盼着出去走一遭,梁施施的心能开阔些。
“当人遇到了无法解决的痛苦时,他们急需获得精神上的慰藉,使自己相信生存的意义,让自己怀有信仰的活下去。而对着神像三跪九叩,给香火钱,这实际上是在和神做交易,希望以自己虔诚的举动、自己贡出的钱财换取神的恩赐,这是一种无用的逃避,而不是信仰。”
秋月听着很难过很难过。
这人,该是有多绝望,才会有这样的感悟。
秋月原是想劝着小姐放宽心,好和爷早日怀上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秋月并不觉得这样会对不起安安小少爷,在富贵人家,没有孩子傍身,日子会艰难的多。
尤其是最近,爷的态度越发的不明朗了。
要劝的话到嘴边,却再也说不出口。
“是我爹让你劝我的?”
秋月嗫嚅道:“老爷也是担心你。”
梁施施却答应了:“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