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灼听完,没有说话,也无话可说。
他其实和宋释都是幸运的,从血海刀山走来,却都遇到了阳光,他们又都默契一致的选择了更加崎岖的道路。
但是还是有区别的,宋释为达目的,害死了毛小贵,宋灼爱上了段琴,为护她周全,背负所有。
同情宋释吗?
同情的,可也仅限于同情。
宋释的狂喜和失落,孤独和寂寞,无助和走上歧途,感动的只有自己。
却听宋灼道:“故事听完了,我也该走了。”
他的表情还是旁观者才有的表情,甚至比旁观者更为麻木。
“在哥的心目中,我的遭遇只是一个故事吗?”
“就算不是故事,也不是别的。”宋灼道:“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我都能理解你,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液。可是,动段琴,就是不行。”
宋灼哪里看不透一切,宋释自以为坦诚相待,又说出钟旻的事,就是为了赢取自己的信任。可信任这个东西,一旦过了最佳时间,就会显得无足轻重。
宋释面露讥讽:“你和谁在一起不好?非要和一只妖凑在一起,妖能活上万年,而你不过几十年华。你这般年轻时,妖是这个模样,等你年老色衰,妖还是这个模样,几十年后,你以为她能接受那样的你吗?到时你还不是被抛弃的命!”
这件事,宋灼不是没想过,可最终也没想到好的结局,只觉得,现在就很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宋释见宋灼眉眼松动,趁机道:“我可以给你所有的美人,只要你想要,我也能找到和段琴长得一模一样的。”
宋灼反问:“我能找到和李承怀长得一模一样的,你要不要?”
宋释一噎:“那不一样,李承怀不是妖。”
宋灼眼如晨霭:“在我看来,人比妖还要可怕。”
兄弟已经反目,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宋释有些无奈:“你很聪明,大抵也猜到京城会发生什么,你执意与我为敌,是没有好下场的。”
宋灼:“拭目以待。”
季道域开始有所动作,既然要夺位,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右相钟山。
趁机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去。
他约钟山一叙,万事俱备。
钟山来时,身边没带什么人,一见到李承谨,不卑不亢:“老臣参见三王爷。”
“免礼,钟相请上座。”
钟山一向为人淡淡,可此时看季道域的眼神却有些过于关注,以至于季道域感到非常不舒服。
季道域开门见山:“钟相为官做宰已有二十多年了,依钟相看来,何为明君?”
钟山:“百姓安居乐业即可。”
明君者,不求远大抱负,也不求万贯家财,得道者多助,才为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