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兴国老家在江汉,江汉经济并不发达,能提供的就业岗位也很有限。 乔兴国所在的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外出打工,乔兴国跟他老婆两人一起随村里人来到了紫荆花园工地上干活。 对于工资待遇他是比较满意的,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工地食材太能糊弄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天气热了,厨房里干活的人觉得闷,没心思好好做饭。接连几天中午的饭菜都是以面条为主,再煮上一锅浇头,就完事了。 乔兴国是六点开始上工,十点半就下工了,跟几位一起下工的工友往工地食堂的方向走去。 “今儿食堂也不知道做啥菜,离得这么近了都没闻到什么味道。”乔兴国朝着食堂的方向使劲嗅了溴,没有闻到香气。 “闻不到味道就对了,闻不到味道证明中午做的又是面条,就是不知道今儿是啥浇头。”隔壁工友乐呵呵地搭话道。 说着三人走入了食堂的铁皮房中,因为现在没啥人,房顶的吊扇还没开,厨房中做饭的热气透了出来,使得整个房间都有些闷热。 乔兴国快走两步来到打菜口,探头往里面看去。 厨房里面两个大锅同时开煮,一个锅中煮的是米线,另一個锅中能看到是由木耳丝、胡萝卜丝、青江菜和肉丝以及一些不太辨认得出来的食材组合熬制的浇头。 得咧,果然又是面食,厨房这几个人真的是懒到家了。 心里在犯嘀咕,但手上动作却不满,到一旁餐架上取下一个中号的不锈钢盆子,递给负责打菜的大姐。 大姐从锅中夹出两大筷子米线放入盆子,再用勺子盛上半勺浇头淋在粉丝上。 “浇头多点多点,这都不能将粉丝拌匀呢。”乔兴国赔着笑脸对盛菜大姐说道。 “每个人都多点,就有人吃不上了。”大姐放下勺子拿起了一双筷子:“知道你们幸苦,给你们额外煎了鸡蛋,每人一个。” 这煎蛋,蛋白是蛋白,蛋黄是蛋黄,圆不溜秋地。搁在面上头看起来倒是挺好看,就是吃起来没啥鸡蛋的味道。 要是徐安在这里,便会发现这个煎蛋是半成品,是通过海克斯技术制作而成的。 普通一个鸡蛋只能煎出一个煎蛋,但用上海克斯技术后,一个鸡蛋能变成三个煎蛋。对人体没有危害,符合食品安全,还能大大降低成本。 小到路边摊,大到一些连锁快餐店,都喜欢用这种煎蛋。 三两口就将煎蛋吃完,剩余的面条也在两份内就解决掉了,连汤汁都没剩下一滴。 放下碗筷,肚子感觉是饱了,但胃里总觉得还差点啥。 都好些天没能吃上像样点的肉了,浇头里那点肉丝都还不够塞牙的。 要不,去工地外餐馆看看,来个鸡腿儿补补。 心里是这么想的,身体也很诚实,将碗筷放到回收槽中便往工地大门方向走去。 工地外的佳佳快餐店都已经营业了,里面坐着三三两两的顾客,但没一人是穿着工服戴着安全帽的。 乔兴国也很识趣,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店面口朝里面喊道:“老板,你这店里有卤鸡腿不,多少钱一个?” “卤鸡腿一个五块,卤鸡腿饭一盒八块。”声音从收银台处传出,却不见人。 乔兴国‘嘶’了一下,一个鸡腿就要五块,有点儿贵了。 就在他纠结的这时候,收银台后又有声音传出:“你要不要,不要的话别站在门口挡道。” 算了,还是等老婆下工,再过来要个鸡腿盒饭一块吃比较划算。 乔兴国回到工地门口,坐在树下阴凉处等待。 刚坐下,便有一辆三轮车骑了过来,停在不远处,跟在后面的那辆自行车也停了下来。 三轮车上下来了一名高高瘦瘦、稍显青涩的少年。与从自行车上下来的中等身材壮实少年一起将三轮车车厢里坐着的两个小孩抱了下来。 高瘦少年手脚麻利地打开两个泡沫箱,检查一遍里面的东西没有问题之后才松了口气。从车头解下一个大的塑料袋,拿出一摞圆形小盒子。 两个小孩子负责递盒子,高瘦少年从桶子盛出东西放入盒子中,壮实少年负责给盒子盖盖子,几人配合得井井有条。 乔兴国眯起眼睛看向三轮车角落里的那张大纸皮,上面好像写着字。 ‘肉饼窝蛋; 肉沫茄子; 包菜粉丝; 赠西红柿鸡蛋汤; 八元一份。’ 乔兴国双眼噌地睁大了,假的吧,这么多菜才八块钱,是不是只能选其中一个或者两个。 他从树下站起,朝着三轮车的位置走去。 高瘦少年是徐安,壮实少年是徐和平,两个小孩便是徐康和徐乐。 四人十点从徐家村出发,徐安力气足,一路上蹬得飞快。原本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只用了四十五分钟就到了。 一下车就检查盒饭有没有洒出来,幸好道路前年才修过,很是平整。又有着泡沫箱减震,三十分盒饭没有一盒洒出来。 四人趁着现在没人,给盒饭打上汤。 突然有一壮实,戴着安全帽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也不说话,就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干活。 “大哥,盒饭要不?”徐安将汤勺递给徐和平,从泡沫箱中拿出一份盒饭,递到乔兴国眼前,给他展示盒饭中的内容。 “八块一份,每份一盒大米饭,一份肉饼窝蛋,还有肉沫茄子和包菜粉丝,都是下饭的菜。” “这么多才八块,你这些肉啊菜啊的新鲜不?”乔兴国有些心动,但有点担心这些菜都不是新鲜的。 “这个你放心,肉是批发市场里面买的,菜是自家地里种的,所以才能这么便宜。”徐安将盒饭收起,装回袋子:“我知道这个工地工期不短,咱也不是打一枪换一跑,是想在这里做长久生意的,不干那些缺德的买卖。” 乔兴国尚在犹豫之时,工地门口处出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黝黑青年带着一帮子工人往这边走来,呼啦啦地一大圈人将这三轮车团团围住。 是栋梁叔带着工友们过来,看着阵仗,可不止二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