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色未亮,6佐便早早的起床了,因为6佐向来有早起晨诵的习惯,故而此刻还未有下人前来伺候,于是6佐起来后便自己洗漱了。原本想拿几本前日还未看完的书打时间的,犹豫了一下,又将书叠放在案几上,在书橱上只拿了几本无关紧要的书。于是拿到书后,凭着昨晚回来时的路线,一个人信步来到秋挽亭。 天色渐亮,院子里寒风瑟瑟,秋挽亭前池子里的残荷随风摇曳,屋顶上地积雪已经消融,看来今日将会是一个好天气。 秋挽亭里,6佐手捧着书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看至精彩之处,还不时的点头微笑。 此时院子里已经有几个早起值事的仆人,路过秋挽亭时,见是昨晚殿下请来的贵客,都纷纷上前给6佐问安,“6先生,院子里风大,您仔细着着!这早起风霜露重的,身子可要留神。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太子爷头前说了可不能怠慢了您!您看看要不要小的们先给您把早点送来,只怕这会子到隅中之时必定会饿呢!” 6佐点点头,示意可以。 “6先生,那小的们给您拿去。”一个小厮应道,“对了,昨晚殿下吩咐过了,这几天先生您就跟殿下一起用膳!” “这哪里方便呢!你还是跟殿下说一声不必了吧!”6佐一向早起不喜欢和旁人说话,听小厮这么一说,也只得回他。 几个小厮笑了笑,接话的那个说道:“殿下说了,昨日太子妃进宫去陪皇后娘娘了,回来还需要些时日,所以没事的!”说完小厮们也不等6佐回答,便告辞去厨房准备早点了。 6佐听小厮说起太子妃,忽然想起,他素来也有耳闻太子妃是个厉害的角色,乃是当朝兵部尚书徐秉德的女儿,这徐秉德虽然只是二品京官,却也是皇帝的心腹之臣。 此时6佐心中不禁生疑。须臾,两个小厮一前一后,一个手里端着早点放在石桌上,一个手里拿着棉垫垫在石凳上。其中一个小厮会说话,点头哈腰笑着道:“6先生您慢用!这京师不比江南,晨起晚宿的时候,都冷得很,您注意些个,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6佐笑着点点头,道了声谢,几个小厮便告退了。 6佐看着眼前的吃食,心中不禁有些犹豫,看太子近日的所作所为,不论真假,已实属不易。只是昨日太子的种种言论,又让人有些惴惴不安。且不说先选择辅佐谁的问题,眼下当务之急应该是早点离开太子府这个是非之地。6佐边想着,边胡乱的看了几本书。 不知何时,日上屋顶。一个两鬓霜白的老者正往亭子这边走来,前边带路的正是太子府的秦管家。 秦管家老远就挥手叫住6佐,道:“6先生,6先生!” 6佐看有客人来,不紧不慢的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走下台阶。 秦管家恭请着那位老人家,边对6佐道:“这是我们太子爷的老丈人,兵部尚书徐大人!”说着又开始介绍起6佐,“这位就是6佐6先生!是我们太子的贵客!” 6佐见是兵部尚书徐秉德,心里不禁有些诧异,瞬间奇怪他怎么也会来,看来太子为了留住自己,可谓是煞费苦心。6佐边思考着,边行大礼。 “6先生!免礼免礼了。”徐秉德呵呵笑着,极具长者的和善。 “大人折煞草民了,草民姓6名佐,小字公辅,大人只管叫我6佐就好了!” 徐秉德呵呵笑着,拍了拍6佐的肩膀,“公辅!”徐秉德点点头,“果然是少年才俊,气度不凡啊!” “早有耳闻6先生的大名,今日得见,万分荣幸啊!”徐秉德说着,伸手请6佐坐回亭子里。这时已经有下人又拿了一个棉垫过来给徐秉德垫座。 徐秉德看见石桌上摆着几本没用的书籍,“6先生,最近怎么看起了杂剧来了?”徐秉德不禁有些好奇,像6佐这种聪明绝顶的人,看的应该是《春秋》、《左传》之类的书才是。 6佐呵呵一笑道:“晨起精神好,看这些书也只是为了消遣时光罢了,那些正经的书看得也是腻了。” 徐秉德狐疑了一下,正待说什么的时候,下人过来禀告说太子殿下已经在客厅备下早饭了。徐秉德与6佐二人便说说笑笑的一起走去客厅。 太子府的会客厅,宽大却又极为简朴,桌上的菜色虽然形形*,却看着极为简单,身旁也就两位婢女在一边服侍,太子就坐在主位,6佐坐在下,徐秉德坐在其对面。不一会儿6仁襄和殷季也随着秦官家到会客厅,坐在6佐的旁边。 “6先生昨夜休息得还好么?”太子刘衍并不是个拘束的人,边问边示意下人将好菜摆放到6佐的面前。 “承蒙殿下关照,昨夜睡得很香,一宿到天明。”6佐说罢,呵呵一笑。 “嗯!那就好。近日晚间天寒霜重,晚上我让下人多给你们加一层被褥。” “多谢殿下!” 太子摇头示意不必客气,于是又问老丈人徐秉德今天怎么一早就来府上了。 徐秉德见问,眉头舒展着笑开了颜,看了看6佐,然后放下手里的筷子,笑着问太子道:“昉儿没派人跟你说吗?” “没有啊?”太子眉梢一紧,忽而也跟着笑了,“莫非事情成了!” 6佐看着他们两个一唱一和,料想此事一定与自己有关。6佐是个习惯猜疑的人,好多事无论能问与否,他都不会开口,所以见此情景,6佐只是定了定神,等着他二人先开口。 太子刘衍见6佐的表情让人捉摸不定,也不好直说。 然而徐秉德是个旧历宦海之人,故作关怀的问6佐道:“老夫如果没有记错的话,6先生如今也二十有三了吧!” “正是!”6佐听后,心中已然猜到七八分,又想到他提及太子妃徐昉,所以想来太子是让太子妃进宫提亲的,欲以此笼络我而已,只是不知会是哪一家的姑娘,想时不禁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