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本来就很短很短了。
而此时,居然还被魔聚发现了她的穷途末路,对于连意来说,这就是雪上加霜。
不过,连意也光棍的很,到了这种时候,她还真的就一不做二不休,封闭了五感。
魔聚瞧出了她的穷途末路又怎样?
当她瞧不出来它的么?
不是也拿她没办法么?
它那包裹着自己全身一圈的黑黢黢的魔气,都被她扯得变形了。
可见,都这么久了,它都没有挣脱开去。
她就不信,还剩下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它还能逃了不成?
有什么可得意的!
跟她不过是半斤八两而已。
等到过了这一炷香,她若是没想出应对它的好法子,不还得撒手么?
这五感一封闭,她连魔聚恶心的嘴脸都看不见了。
万籁俱寂,只剩下自己,她觉得她之前那已经被千丝万缕的乱七八糟的思绪缠住动不了的脑子这会子似乎又能动了。
她一边复诵割裂时空术,尝试着捋顺这其中的关卡,在其中寻找能够尝试破解的点。
只恨前世的她不学无术,对溯源的这些术法一点兴趣都没有。
若是当时好学一点,问一句这术法有什么克制之法,许是以两人的交情,溯源当真就告诉她呢。
她也不至于现在抓瞎!
她忽然想起凌霄宗如今那些新进的小弟子们。
她那言柳师兄和她的临法师叔可不同,不知哪儿学来的毛病。
这些年,新进的小弟子们丧失了她们那时候的自由,不仅每日都要听课,还要考试。
她偶尔回凌霄宗倒是不止一次的碰见过那些被考试磋磨的满脸麻木的小弟子们。
当时,她只觉得好笑还有点幸灾乐祸。
如今,她此时的情况竟然恍然和他们相同。
都要抽考了,还考到了自己明明看过题目,却因为懒,没有得到答案的题……
连意烦躁的甩甩头,复诵了半天,她还是啥头绪都没有,只想挠头。
蛋蛋缩在一旁,不声不响,静悄悄的,连呼吸都轻浅了。
呵呵,化神大能修士?!
也就那么回事!
还不是急起来,脾气说来就来,比雷火爆的还快、波及的范围还广!
仙风道骨什么的?不存在的。
它还是莫要出声,免得被殃及无辜。
连意倒是没空搭理蛋蛋,她深深觉得她不能再这么盯着一个点再往下钻了,这可能是个死胡同,她需要转换思路。
识海之中,金芒清浅的缓缓浮动,像是潺潺的流水,温柔的抚过,抚慰了连意焦躁的心。
她缓缓沉下心来,试着从其他部分入手。
既然割裂时空术本身她不懂,没法从中找到制衡之法。
她就从自己懂的地方入手。
她是如何穿过两层空间,拽住魔聚的?
连意脑中灵光一闪,顺利抓住了这一点。
对啊,她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她为什么能够拽住魔聚,那自然有她的道理。
这办法还是她在对战都市王之时,应对他锁住空间,想要逃跑之时,悟出来的。
其实,说白了只有一个,就是速度!
只要她速度够快,她就能追上他们想要逃匿、隐遁的速度,到达他们的“前方”,切断他们的路。
对待魔聚,同样如此。
不止是她的阵法和术法速度要快,若想跨过空间,靠近魔聚,她自身速度要快!
快过他所在的那一处时空的时间,就可以!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如何才能成功。
时间就是这么倏忽而逝的。
似乎只是眨眼功夫,又过去了一半,还有半炷香了,连意又哪里有时间细想。
额际,冷不丁的一滴冷汗落了下来,连意一咬牙,拼了!
一弹指,五感全开,魔聚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分毫毕现的显露在她的面前。
连意一撇嘴,忍住膈应,今日要不抽到它痛,她这辈子都不得安生,会后悔的。
她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五感再次开启之际,恰好听到那不知死活的厮来了一句:
“……本座劝你莫要逞能!时空之秘,又岂是人人都能知悉的?”
居然恬不知耻的吹嘘起来?
这时空之术旁人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难不成她连意会不知道?!
这是故意说来膈应她,扰她心智呢!
她毫不客气的回怼回去:
“不巧,本座这辈子最喜欢的事倒不是逞能,而是打脸!”
话还在风中,凝而未散……
法阵之中,忽然一道金红相间的光芒瞬息一闪。
魔聚眼一眯,只觉得被那光扎了一下眼,心中油然已生一种毛骨悚然的危机之感。
虽然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本能已然占了上风。
它下意识的一挥袖,当真是真真切切的碰到了东西!
它大惊失色,电光火石间,一道强光一闪,它挥出去的手像是被什么狠狠一切,它心中一咯噔,暗道不好。
但,已然来不及了,对方不知什么路数,似乎轻轻松松。
再然后它那一处手臂便滋生出不可忽视的剧烈痛楚。
它悚然低头,它那截衣袖和衣袖里一截手臂此时被五颜六色的雷火包围,已经脱离了它,就这么临空悬浮在它面前张扬的燃烧!
它来不及思索这一举动代表什么,藏在人后的表情甚至来不及变化。
错愕、得意、痛楚交错扭曲在脸上,它已经和连意交上手了!
是,交手。
那藤妖,不知使出了什么妖术,竟然化成了一株奇怪的红藤带着金芒突然出现在它面前。
一转眼,就切了它的手臂,然后化成人身,如鬼魅一般,打得它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