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从炼气时期出来,就一直在越级作战。
她手段多,雷灵根又是这些邪魔的克星,加之回灵速度比别人快,这样打,其实她还能接受。
可是,邪魔人太多了,她这杀死了三个,就有另外三个来补充,手段不如她如何,人家人海来凑啊。
而且,除了她这边,连意发现好些修士被那些黑魔蛇缠上,压根脱身不了。
随着时间的推进,连意耳边修士的自爆声越来越多。
连意心里一酸,手已经麻木到抬不起来了。
那些自爆的修士里,是不是也有凌霄宗的同门,为了不让邪魔得到他们的元神,拼死也要拉着邪魔同归于尽……
她只能继续战斗着,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罢了,若是不行,她就用大阵多围几个,然后再自爆。
连意一边想,手下的招数更为凌厉。韶华剑早就已经剑随心使,连意手握双剑,双剑齐飞,宛如长了眼睛般,虎啸着隔去一条条黑魔蛇的头。
同一时间,手中绿藤激射而出,藤蔓伸到哪儿,上面的木刺就长到哪儿,尤其若是被不小心勒住,那种酸爽的滋味,简直折磨的邪魔苦不堪言。
其实事实上,修士这儿的情况远比连意用耳朵听到的还糟糕。
筑基修士目前已经十不存一了,而金丹修士也是损失过半。
元婴修士除了波宸真君伺机逃跑,结果反而被魔王纠缠,他当时猝不及防之下,抱住一个魔王就自爆了。
然而,这一下,却是害了好多人。
元婴修士的自爆至少是要避开些修士的,或者要么抱着死也要多拉几个的心态往邪魔堆里去啊。
可是他偏不。
才一上来,就被那魔王一爪就掏心了。
他当时惨嚎声震天,其实若是撑一会儿,是能等到回援的。
他偏偏也不管不顾,那时候修士之间还没完全散开,他就自爆了。
虽说大部分都是跟着他的焕法阁修士被他误炸了。
可是不论是哪个门派的,明知死路而来参加除魔之战的都是有血性的修士,被宸波嚯嚯了,也真是够让人心疼的。
其他元婴修士,也或多或少的受了一些伤。
飞雁胡乱摸了一把嘴边的血,一边和那位大魔王对了一掌,一边长袖一扫,把最靠近她身边的一个跌倒的就要被邪魔的黑魔蛇缠住的金丹修士往旁边一推,顺利帮他躲过了黑魔蛇的纠缠。
同样在做这件事的还有其他元婴修士。
连晨远金玉满堂因为杀了太多的魔修,已经有些黯淡了,他对战的是七魔王,新的七魔王,原本的魔焰也不知道跑去哪儿了。
他一边绞杀黑魔蛇,一边手中绿刺激出,顺手就把一个从他这儿过,想要偷袭他身边其他修士的邪魔扎成了刺猬。
然后一把火扔过去,那邪魔瞬间化成火海!
不过,连晨远一边对战七魔王,可是有些心不在焉,他在人堆里不停的寻找连意。
就算知道这一次凶多吉少,可是他私心里还是希望连意能活下来,他已经报了必死之心,若是他和连意都死了,那连家可怎么办。
一边想,他剑光一闪,越过黑魔蛇,往七魔王刺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连意好累,她满眼可见,都是乌压压的邪魔,只在其中零星看到一些修士。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修士这一方人越来越少了。
连意心下发狠,且战且走,她想找找看,修士这一方还剩多少人。
看她身边围着八九个五阶和六阶邪魔,连意就知道,如今的局势越来越不利了。
只听见一声痛呼,连意一扭头,却是看到一身白衣的言柳师兄法衣已经染成了血色,他被那黑魔蛇缠住,又被那其中一个邪魔的魔爪狠狠的剜进肉里。
连意手比脑还快,藤蔓翻飞,万叶飞舞,将言柳和黑魔蛇之间生生的隔开了一道绿墙。
然后言柳那儿的五个邪魔和连意这儿的九个邪魔周围的场景变了。
是电闪雷鸣的融合阵。
情急之下,连意还是把他们围了。
阵外,连意一把拉起言柳,塞过去一叠符箓:“师兄往西北方向去一些,那儿有元婴修士,相对危险能少一点。”她刚刚看到那儿有元婴修士的剑光。
说完,就一把推开他,她人已经进了阵。
言柳一愣,眼睛湿润:“师妹……”然后心下发狠,握紧手上的符箓,狠狠冲进了邪魔堆里。
他本来想自爆的,如今看来,他真是想的为时过早了,不多拉几个垫背的,他怎么舍得死呢。
……
又不知道多久过去,连意此时也是青衣变血衣,受伤颇重。
她家伯祖连晨远倒是杀了七魔王,但是也被七魔王临死之前的绝地一击之下整个左手臂都被魔气灌了。
他也是狠,连家人见识过连晨光被魔化的痛苦,还有这战场上被魔气侵染之人怕自己失去意识,一个个的自爆,他是不可能容忍自己被魔化成为邪魔的傀儡的。
金玉满堂抽出,他毫不犹豫的砍了自己的左胳膊,失去臂膀,可不就等于已经死了吗?
连晨远一脚迈出,就想再找个魔王自爆。
岂料被正赶来的连意看个正着。
她绝不同意!
她飞扑过去,一把拽住连晨远,发狠:“伯祖,你若是自爆,就带我走吧。”
“反正我今天就在你左右跟着你了,你要是自爆肯定会影响我。”
“……你这孩子,不要误了大事。”
连意摇摇头,眼中的倔强显出的是抵死不从。
“伯祖,我经脉又裂了,估摸着离死不远了,我可不想自己死之前看到你们死,你要是自爆就带上我,九泉之下也好有个伴。”
连意眼神一厉,一把符箓撒出,带倒一大片邪魔。
这是她手上最后得符箓了。
不仅如此,手中阵旗飞出,又围了七八个邪魔进阵。
连意其实已经完全没劲了,她如今凭借的都是本能,经脉裂了这话她没有骗连晨远,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反正估摸着她这一个月是白歇了。
她这么不停的用大阵,经脉又不是铜墙铁壁,压根不能承受。
正在此时,连意耳边忽然响起飞雁真君疲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