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桑城的城门口,倒也乖觉起来。
这可是空桑国的国都,内里有什么势力和什么人,以及情况和实力如何,他们压根摸不到底。
自然不能像之前在路上那般肆无忌惮。
于是,拿着度牒文书,乖乖的走城门走。
原本就是做了一定的伪装的。
如今这会子,两人满脸菜色,疲惫不堪,气度全无,灰头土脸,倒是像极了过来赶考的书生。
守门的城门兵连多看两人一眼都不乐意,随便瞟了一下度牒文书,确认身份信息相符合,便放行了。
距离考试还有小一年的时间,这会子过来的都是那些没内定名额,又想要通过考试一步登天之人。
不是守城士兵看不上这些人……
是,他们是看不上。
他们一年又一年在这里见到的太多太多了。
最后能成功的说是百里挑一都是抬举了。
刚刚那两人丝毫没有成为进士的气质,几人压根不想多看一眼。
连意和白凡压根不晓得自己被两个守城门的筑基小修给鄙视了。
便是知道了,心里定是要骂一声瞎了他们的狗眼的,不过面上到底不会多说什么。
两人要的不就是不引人注意吗?
虽然累了点,但目的完美达到了。
两人照着之前的计划,先在白凡私宅附近,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客栈。
然后订下了两间客房。
上房都不敢要,而是要了中等房。
这样也符合他们的身份。
大多数进城赶考的书生们,因为住的久,能住的起上房的凤毛麟角,太招眼了。
有许多考生都直接住一个月只要五块灵石的大通铺。
他们俩选了中等房,一月十五块灵石,倒也不算突兀。
两人爽快的预定了一年,便进屋去了。
连意扫视了房内一圈,轻拍了下手,绿光莹润的拂过房内的所有物体。
原本老旧破败之物全都自发的堆到了一边。
同时,连意自己常用的被褥,蒲团,各色的锅具炉子,甚至是桌子全都已经各就各位摆放整齐了。
同时,连意还摆了一个防御阵盘在外面。
这阵盘是在路上特意停下来买的。
品阶不高,三品而已。
倒也符合她如今的身份。
而且,这是本土出产的,用于伪装最为合适。
阵盘内里,连意还隐藏了另一个阵法,这阵主要起个通知和防备的作用。
甚至贴心了留了连意自己来去的通道。
旨在连意能在这间用作掩护的屋子和白凡的宅子中来去自如。
大约两个时辰后,两人已经到了白凡的宅子中。
两人碰了头,说起桑城的情况。
“杜啬很忙,日日在宫中,基本上夜宿宫中,如今的空桑国国主司空真很信任他。杜啬基本会在每月的旬日回杜宅一次。”
现任的空桑国国主在位已经有七百年。
也就是他,将白瑜换下来,力捧了杜啬上位。
便是状元出身,短短六百年,就拼到了宰相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对于白家这样的家族来说,太慢太慢了。
然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甚至可以说都算不上是家族的杜家来说,这个速度可以说在双巳界自有王朝开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个杜家,貌似问题很大的样子。
只不过,他们还没能进杜家,所以暂时还未有定论。
白凡说完他打听到的信息,连意便说起了自己今日在街道上看到的情况。
“桑城之中,看起来人声鼎沸,很是喧嚣。不过,最靠近王宫的崇义坊坊市中一个名叫‘悦然居‘的卖笔墨纸砚的铺子中,隐隐有高阶修士和邪魔的气息。”
连意今日所有的时间都用在逛坊市了。
她有些可惜的撇撇嘴:“只不过,气息太过庞杂,我并不能确定那邪魔之气是铺子里本身有的,还是有邪魔在那儿停留造成的。”
她眉头一耸,一脸的不高兴:“也不能确定那高阶修士的气息和那邪魔的气息是否来自同一人。”
所以说,她最烦这种坊市了。
对于五感敏锐,尤其嗅觉格外敏锐之人来说,这种气息的混杂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个灾难。
连意记得她在乙火界和大椿聊狸力的时候,说起了鸢深界有一种卢妖。
卢妖其实就是犬类之中血脉比较尊贵的贵族犬妖。
卢妖嗅觉极度灵敏,能够闻到千里之外的气息。
连意原本是盘算,若是找不到狸力,到了鸢深界就请卢妖帮帮忙,帮她找找是否有什么烁星矿石的消息。
听说卢妖性情温和,煞是好接触。
这会子,她忽然萌生一种想法,她其实极想跟卢妖交流交流心得。
该问问卢妖,这嗅觉灵敏非常,该怎么阻止自己闻到一些不该闻到的味道!
因为今儿和白凡约的时间到了,连意也只能匆匆结束,不过既然没有打听出具体结果,意味着回头这事儿还要返工。
不过,崇义坊在王宫边上,听说崇义坊的周边也多是王公贵族的私宅,那一处地方,当真再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听到邪魔的消息,白凡倒是惊喜居多。
今天不过是来了第一日,连意就能摸到门路,甚至还捕捉到了邪魔的气息,还不够惊喜吗?
若是靠着他一人,空有化神后期的修为,如今该是也如无头苍蝇一般。
既不敢寻找原本白家的旧识打听情况,也不敢到白家原本的势力之处观望一二。
没准还躲在某一处阴暗隐蔽之地,苦苦思索着白家前路为何吧!
望着在他面前眉头紧蹙,像是非常不满的女子,白凡的嘴角忽然露出一抹久违的笑痕。
他长叹一声,这人啊,每时每刻都是这么有活力。
也幸得她这一路支撑着他,给他出谋划策又出力。
若不然,自己许是已经被这场变故击溃了。
那可就中了地心魔的奸计了。
他心中一松,一股郁气从心中散逸而去,顿觉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爽。
身心的疲乏仿佛也一扫而空了,那股子朝气和斗志又重新盈满他的胸臆。
一抬头,却见连意手指无意识的轻巧桌面,眼珠转来转去,似乎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
白凡见她若有所思,便追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