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命对我而言,就像是我们身上的衣服那样,喜欢了就去穿,不喜欢了就丢,大不了,再换一件便是了……
而最先察觉到我这种变化的,是我当时的那位未婚妻……”
车内,白河清还在缓缓讲述着自己过去的事情,而宫野志保则是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显然,她并不想看到我身上的这种变化继续发生下去,但她却对此无能为力,因此,她最后只得对我说出了那句希望我能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的话。
志保,你听说过西游记的故事吗?
故事里的孙行者头上就戴着一只他自己取不下来的金箍,只要那位来自唐朝的高僧念动咒语,那只金箍就会缩紧,让孙行者痛不欲生。
她的这句话对我而言,其实也相当于是一只孙行者头上的金箍,唯一不同的是她不用反复地念咒语,因为她的咒语就是她最开始的那一句话,而我也不会像孙行者那样痛不欲生,因为她清楚,我向来都会听她的话。
就是用这种近乎于挟持的方法,她让我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警察。
如果按照正常的剧本的走下去,我的余生应该不会再有任何大的变化,因为只要她还活着,我就一定会尽职尽责地扮演好警察的这一职责。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就讨厌这么做,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对这些善与恶、正义与邪恶、杀人与救人,心里其实一直都没有什么感觉,无论是哪一方,都不会给我带来什么特别的反馈。
于我而言,它们都是一样的。
只是,如果有我在意的人希望我选择其中的一方的话,那我自然就会去这么选了。
所以这么仔细一想,我在意的并不是去拯救别人这种事,也不是身上警察的那一层皮。
我真正在意的,其实是希望我能成为一名优秀警察的那个人,我之所以那么去做,也只是为了满足她的期待……那如果有一天,她突然死了呢?
志保你认为,如果有一天我真正想满足的那个人突然不在了,那我再去做这些事还有意义吗?”
白河清忽然看向了宫野志保,就连宫野志保都能感觉到,白河清此时是在说一件对他自己而言无比哀伤的事情,但偏偏他此刻的语气却平静到了极点,让人感到不安。
“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
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宫野志保回答的意思,白河清收回视线,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我认为,没有意义。”
“或许对其他的人而言,这是有意义的,毕竟那是亡者对于生者最后的寄托与期盼,怎么可能会因为亡者的逝去而就变得没有意义?
但对我而言,这就是没有意义的行为,因为死了就是死了,你无论做得再多,已经死去的人也不可能再活过来,更不可能再看你一眼,所谓的那些寄托,不过是生者内心的自我安慰罢了。
想通了这一点后,我原本就打算这么结束自己的生命,只是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做。”
说到这里,白河清又一次沉默,他将车停到路边,低着头,许久之后,才又开口道:
“她在临近生命最后的时刻,曾经和莎朗说过,她后悔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牵扯到了当时的乌丸家和鸠山家,是关于一项特殊的研究,乌丸莲耶希望将鸠山家也拉入局中。”
【研究?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