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早就知道自己会看出破绽,故意羞辱李七安?
其实在回忆零零碎碎的记忆,依靠记忆拼接,就不难猜出事情的起源。
“天黑了,你可以回家了”在小巷口听了夜如明一句话后,李七安就像人偶一样失去记忆,最后回到了家。
他当时是和妹妹一起的,记忆消失之后妹妹就不见。
李七安以前有点焉儿坏,他出了孤儿院和妹妹一起讨生活之后,就用和大爷大妈抢瓶子换来的钱印了很多传单,一直说要帮妹妹找一个温暖的家,在妹妹骂骂咧咧说他没良心的话中,背地里又在来访的一对对求子男女祈祷他们不要看上妹妹。
说实话,李七安这个腼腆又可怜的大男孩,现在有点想妹妹了。
李七安把那个囚禁妹妹的黑布解开,被迫当了一回殡仪师,给她戴上她最喜欢的小黄花发带,整理好一切后把妹妹放在沙发。
“你要是知道有一天倔强的哥哥为了你着急、为了你哭,你估计会像一只虾弓腰仰头笑话我。”
李七安笑了笑,挤出几滴眼泪的笑。
直到妹妹离开后,似乎整个房间里的气温骤降,好像更冷了。
李七安心情低落,拖着颓唐的身体,回到了房间。
他扯开单薄的被褥钻了进来,闭上了眼睛,开始胡思乱想。
外面还在下着大雪,吹着遮天的呜呼北风,雪花点缀漆黑的夜空,从昏黄的房间里看,像是某个熟悉的电影桥段。
李七安想着,如果那封信是真的,他就算没有什么特殊能力,或许也可以去试一试。
让人悲哀又可笑的是,李七安恰好给自己和妹妹买了意外保险。
很快他就会收到一大批保险金。
依靠这笔钱,如果真能进那所学院,依靠自己的坚强毅力说不定可以有一番成就,这或许真的能成为替妹妹报仇的唯一途径。
夜如明狂妄自大,他越是羞辱自己,李七安就越不服气,越想成为北美洲回游繁殖季的大马哈鱼,突然冲冲困境向上奋进。
不知不觉,李七安眼皮犯困,慢慢垂了下来,迷迷糊糊睡着了。
脑子里震得嗡嗡作响,却没有半点被吵醒的痕迹。
仿佛是时光回溯。
又像是一场梦。
李七安牵着妹妹的手站在小黑巷口,妹妹还是那件厚重的白色羽绒服,一张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盯着自己的时候眼神恶狠狠的像个炼丹药的老巫婆。
“把你的油条给我尝尝……”
“李七安你去医院怎么那么久……”
“我饿了我想吃西瓜……”
“什么味道那么奇怪……”
“不想叫你哥哥,你个大傻瓜……”
“哥哥,救我……”
咚!
咚!
咚!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像是一只铁锤一遍遍敲打墙壁的声音,李七安像是躺在惩罚犯人的铁床上,四肢被死死拷住,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没法从这个梦里挣脱开来。
但他却像个旁观者,一遍遍以上帝视角,亲眼目睹和妹妹发生的一切。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与众不同:身上发生的种种奇怪事情,越来越让李七安相信他不是个普通人。
终于来到那个小巷,一只喰种冲天跃起扑杀而来,夜如明举起妹妹挡在身前……
……
……
厨房里,每天突然泄漏,整个屋子门窗紧闭,迅速被喷出气体填满,空气中满是煤气味,弥漫着一氧化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