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回头留恋,李七安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第一个‘家’。
这一别,估计就是永远。
跟守门大爷说了下次再见,不过是华夏人喜欢说的客套话。
这么混乱的时代,谁都难以独善其身。
孤儿院留给他很多不太友好的记忆,但更多的是一股悄悄埋在心里顽强的、向上攀爬的不服输劲。
“偶尔,我也想去疯狂一把。”很难想象,这是那个趴在窗台上抬头看太阳,眼神抑郁的瘦弱少年,对院长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
公元2099年3月1号,星期日,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少年,手里捏着几万保险金,孤身一人远离故乡。
一辆自边陲小城的高速列车,吞噬向远行的风雪,驶向华夏政要心脏。
那一日,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停了。
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李七安仿佛迎来新生。
一场影响华夏乃至欧美诸国历史上最为神圣的守护战争,正在悄然打响。
……
……
帝都的风仍在肆意的刮着,因为和邻国露西亚靠近,所以常被从那片荒原上盘旋的寒风摧残。
拎着用化肥袋装得大包小包的行李,被来来往往的人流挤压,李七安感觉自己和帝都的繁华格格不入。
但他言于表的更多是兴奋,而不是自卑。
自卑这种事情,早就在他出了孤儿院后每天在别人脚底求生中烟消云散。
没心没肺,其实也挺好。
李七安赶来的时机并不好,接连几天帝都的天气糟糕透顶,西伯利亚寒风刚刚有所好转,又刮起了黄沙。
天穹像被一块巨大的幕布笼罩,灰蒙蒙的一片,空气中弥漫着可吸入粉尘,侵蚀每个试图挑战他的人肺部。
车站里休息区的椅子上早就躺满了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歇脚的角落,好腾出来手看看诺克萨斯学院推荐信上给出的指示。
“您好先生,这边不允许停放行李,请您移步休息区。”值班人员客客气气,没有半点人情味的说。
看着休息区人满为患,还有人躺着占位置呼呼大睡,李七安陷入了沉默。
事情就是这样,可李七本并没有实话实说,而是选择了听从,默默拎着行李离开了车站。
他不善言辞,表达上斗别人,偶尔会吃亏。
打开学院推荐信,看着上面手工书写的,诺克萨斯学院面试地点:帝都城十八环郊区,三十三路线,终点亚联国际诸神塔。
“诸神塔?”李七安看了眼嘴角忍不住抽搐,真够中二的名字。
“什么诸神塔?没有说这个建筑,不过十八环郊区三十三路线倒是真的,你去那里参加学院入学面试?你是不是走错了,孩子你听着,虽然我也想帮你,但我在帝都城区跑了那么久,实在没听说过这里,也许也可能是我记岔了,你可以到别处去问问……”在问遍无数个来来往往的出租车司机后,李七安有点绝望了。
每个老司机都给出了大致相同的回答。
“真的蛋糕了。”看着人流夸张的帝都,李七安茫然了。
他有个愚蠢至极的想法,或许一开始夜如明只是想耍他,故意弄虚作假造了一份逼真度极高的超自然学院通知书,只是为了捉弄自己好取悦他那点自负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