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渡官驿很大,这里是洛水河上十三座官驿最大的一个,以太平渡官驿为一个点。
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城镇,这里生活了十多万人,比很多州府的县城都要大。
但这里还是没有设县。
因为它没有城,只能是镇,太平渡镇上的官府衙门跟县城设置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里最大的父母官是太平渡防御使,这种军民两用的渡口城镇,都设有防御使。
防御使官不大,只有七品,但麾下统帅有一千到三千人数左右的兵马,这些兵马都归洛水河道巡察使衙门……
还有一支洛水水师,这是拱卫洛京的一支水师部队,拥有战船五十余艘,人马大概有五千人左右。
自从扬州水师兵败后,这支内河水师就被抽调去补充重建扬州水师了,然后又从各渡口的防御部队中抽取一部分官兵,充入洛水水师中,人数也降到了三千人,只能负责沿岸水道的安全和缉捕水上盗匪的工作。
以至于原本被压制的洛水水匪变得死灰复燃,渐渐坐大起来。
白天,洛水河道上还算安全,只要不走一些偏僻的河道,问题不大,可到了夜里,那就危险了。
除了一些做灰色生意的,没有人会选择在晚上过河。
本来时间就不够,还耽搁了,罗兴便不想在太平渡官驿休息,他想渡河过去,在对岸的安阳官驿休息。
这样明天一早起床直接就能启程,如果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登船渡河,再上岸的话,只怕就要耗费半天时间。
而从太平渡去安阳渡口也就一个时辰左右,到对岸再休息,吃饭,完全是来得及的。
何况现在天才刚刚黑。
“所有人,马上登船!”
“侯爷,这夜黑浪急,行船甚是危险,要不然咱们还是明日一早渡河吧?”礼部郎中上官宁这辈子估计也没出过几趟远门,这坐在马车上颠了大半天,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个时候让他继续渡河赶路,着实不太愿意。
“我们只是去对岸的安阳,行程不过一个时辰,能有什么危险?”罗兴也听说了洛水水匪的事情。
不过,他们这支队伍多达两百多人,而且是南衙最精锐的一支队伍,还有杨迎春这样的魔门一品大宗师随行,二品武宗也有好几个,就算真碰到水匪中有一品大宗师,只怕是有来无回的。
这也是罗兴敢在这个时候渡河的底气所在。
“上官大人,您就别说了,我可听说了,咱们这位小侯爷可是心狠手辣……”鸿胪寺的礼宾官骆光辉的走过来,悄悄的在上官宁耳边说道。
“骆大人,你说真的,这人活生生的被打死了?”上官宁听完,哆嗦了一下,脸色更白了。
“这也是南衙,要是其他衙门发生的事早就传开了!”骆光辉道,“你不知道,南衙的人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黑心罗。”
“听说这洛水水匪喜欢在晚上出没,这要是遇到了,他没事儿,我们可是文官,怎么办?”
“放心吧,这一次南衙派出的是靖安司火部的精锐,足足一个校,保护我们的安全没问题的,哪个水匪不开眼,撞上来,那都是功劳。”骆光辉说道,他是鸿胪寺的,跟南衙关系要比礼部密切的多了,南衙许多工作,是需要鸿胪寺(主管外交)的部门配合的。
骆文辉的话给予上官宁不少安危,队伍开始有序的登船,包括战马和马车,官方的运输泊船都是足够大的,他们这一行也就两百多人,三条泊船就足够了。
晚上,受潮汐能的影响,洛水的水流确实要比白天湍急了一些,而且水下还有暗礁和急流。
若是没有有经验的船工,还真不敢在晚上行船。
当然,从太平渡到安阳渡,这段水路并不长,对靠水路吃饭的船工来说,闭着眼都能过去。
而且罗兴还承诺了,他们的泊船去安阳后,可以在安阳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回来,这一晚的费用他来出。
这么多人,还是朝廷的官兵,还有额外的一笔收入,船工们焉有不答应的道理。
很快,三条泊船就呈现“品”字型驶出了太平渡,缓缓的向斜对岸的安阳渡而去,因为是逆流而上,所以,看上去不是很远的距离,却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
罗兴他们渡河而上没多久。
尚琛这才率领一个小队狼骑匆忙赶到了太平渡,他以为迎接使一行会在太平渡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一起渡河的。
结果一打听,人家居然没在太平渡停留,直接就擦着黑渡河过去了。
更过分的事儿,人家把最大的三条泊船都征用了,他们现在想过去也不是不可以,得乘坐稍微小一点的泊船,而且天都黑了,船工们大部分都收工回家吃饭了,想要把他们再召集回来,又要花费不少时间,还要说服他们出工……
这样一折腾,没有大半个时辰可不行,这时候再渡河过去,只怕到了安阳的大半夜之后了。
这天寒地冻的,大半夜的,吃住怎么解决?
尚琛只能下令在太平渡官驿过夜,明日一早渡河,反正都晚了,也就不在乎这点儿时间了。
洛河水匪也知道官船惹不得,一旦惹上背景通天的,那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