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转身望向董富贵。
“富贵兄,你刚才......跟萍儿说了些什么啊?”
董富贵这会儿还在眺望着两位女子消失的方向,嘴上笑意无比浓郁,见许白焰问起,他压着声音道:“嘿嘿,我跟萍儿妹妹说,只要她换上男装......我就带她去乐坊!”
“什么?!女孩子去乐.....”
“嘘!!!别声张!”董富贵赶紧让许白焰安静下来:“没事的,乐坊里的男人都在看女人,谁会在意旁边的公子哥是男是女啊。”
“可是......”
董富贵笑的更加欢势了:“嘿嘿,还有啊......萍儿九成九的会拽着嫂子去,所以今天这乐坊一行啊,许兄你不去,能放心么?”
许白焰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嫂子......??”
......
华灯初上这个词真的是好,当黄昏落幕,万盏万盏的灯刚刚点亮起来时,似乎只有这个词,才能形容光彩的夜色斑斓即将展开华丽大幕的绝景。
天下繁华尽在朝都,那么朝都的繁华,似乎就在这沅漓河畔了。
连匍匐在朝都西北侧的那座红墙高耸的皇城都比不了。那里太肃穆,太沉重,承载着整个大秦最庄严,最恢弘的权利,它自然不可能太过于繁华招摇。
而朝都乐坊则没有这些顾虑,它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要将整个都城的美展现出来。
所以这里繁华的几近奢靡,斑斓的彩灯将整个河水都映照的波澜迷醉,但是还不知足,依旧要每隔十天半个月的来一次盛大的烟花,将天空都渲染成繁华的色彩。
花船之上,暮春天气,各处雕栏隔断中传出一片丝竹和欢笑之声,期间又夹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当真是笙歌处处,只要踏足这里,就算是再怎么压抑的情绪,似乎都会被曲子和那些白花花的胸脯给挥散的远远的。
人群中,有四位公子两两成对的前行着。
其中一位身材偏胖,但是一身装束便能看出财大气粗。
又两位虽然轻纶衣衫,不那么显眼,但是都是眉目俊美,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投来侧目,甚至有些花枝招展的过来拉扯,求着今晚能拽一个去做入幕郎君,但是却被一一谢绝,只能感叹自己美色还不够,叹息离去。
而最后的一位书生则不那么起眼,只是最寻常的学服,在前三位的映衬下,很容易便注意不到了。
而这四人,自然便是董富贵与许白焰,还有女扮男装的谢清婉与萍儿。
也不知道萍儿这丫头的性子到底多野,可谓荤素不忌,跟着董富贵在前面走着,一路上莺莺燕燕的花船姑娘,摸了小手,看了胸脯,越玩越潇洒,越来越无所顾忌!
苦了后面跟着的许白焰和谢清婉,两人相伴而行,谢清婉脸色一直微红着,虽然也在不停的四处张望,但终究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时不时的就得低下头,缓一缓发烫的脸颊。
“许白焰!”
“怎么了谢......公子?”
“我问你,你是不是经常来这种地方?”
“怎么可能,我只来过一次,而且也只是为了完成虞城几个兄弟的夙愿,当时我就要了一壶茶,听了几首曲子而已。”
“没找姑娘?!”
“没有!”
“没摸过别人的身子?”
“自然也没有!”
谢清婉轻哼一声,这个时代,男子去花船乐坊不是什么稀奇事,就算是成家了的人,被老婆抓到去乐坊,也只是心疼一下花销,闹一闹,吵一吵就算了,当然了,有脾气暴躁的妻室也可能拽着男子的衣襟一顿胖揍,但是终究只是少数。
而谢清婉自然是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去质问许白焰在这乐坊里到底干过些什么的。
可是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她还是安心了许多。
“好吧。”她开玩笑一般的说道:“只要一会儿没有哪个老相好扑倒你身上,喊着‘许公子,你怎么才来啊’......那我就姑且相信你吧。”
谢清婉嘴角带着笑,朝着更远处的莺歌燕舞望去。
繁华之下,许白焰没有察觉到谢清婉靠着自己更近了一些。他只是有些焦虑......
心想,这么多人,总不会运气不好,正好碰到那个什么......李乐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