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买东西得受气 高温肉? 其实就是病猪、死猪肉。 是挑选的那种病猪、死猪剥皮放血之后,再用一口巨大的铁锅煮熟,然后放到门市上来出售的猪肉。 按照相关规定。 生产队的饲养室,如果出现了病猪,需要立即上报给畜牧站。 然后畜牧站会派出畜牧员,赶到生产队去现场核实、给出病理诊断。 接下来畜牧员会当场出具相关手续,以决定将这头生病的猪,究竟如何处理。 如果是得了“猪肉绦虫病”,也叫做米散猪;或者是急性中暑的生猪。 这种猪可以宰杀,然后抬到收购站过称、核算价钱。 弄完这些,再由收购站的职工用板车拉着,送到食品站的屠宰场,进行分割、高温煮熟这一系列的后续处理。 然后煮熟的这些猪肉,就可以拿到食品站的鲜肉门市上来出售了。 买这种猪肉,是不需要肉票的。 不过谁要是买回去吃,多多少少还是有一定的安全风险毕竟,猪肉绦虫属于是“人畜共患”类型的疾病。 最可怕的是这种绦虫,人类才是它唯一的最终宿主。 别以为用高温煮熟,就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了,因为绦虫这东西的生命力,强大的惊人! 反正中暑、或者是得了猪肉绦虫病的生猪,可以拿到市面上来出售。 但如果是有猪瘟的那种病猪,那就需要挖深坑,浇上柴油、丢一些木柴烧一下灭菌、撒石灰消毒,然后就地掩埋。 那种病死猪,是不能拿来出售的。 刚才那位顾客,可能就是因为她身上没有肉票,所以跑过来问问、想碰碰运气。 结果食品站在门市上,今天竟然真还有“高温肉”出售。 “那就来上2斤?” 顾客试探着问,“2斤得多少钱呐?” 屠夫瞪他一眼,“不能卖给你那么多,人头限量3两,带户口本了么?” 那位女顾客很有可能是听见了什么风声,她显然是有备而来,所以真还带着户口本。 只不过这个时期的户口本,质量差的一塌糊涂。 就和以前的老旧小人书差不多,是用几张软塌塌的、发黄的纸片钉在一起的。 屠夫接过户口本一看,“你家有6口人,其中3个成年人,3个小孩?” 女顾客陪笑道,“是这样的,同志。” 呲—— 屠夫把户口本丢回去,“成年人每人限额3两,小孩2两.你打算买多少高温肉?” “按照最高限额买,得多少钱啊?”只见那位女顾客,喜不自禁的从裤子兜里掏出手帕。 然后把手帕小心翼翼的一层一层打开,露出裹在里面的零散钞票,“多少钱一斤啊,同志?” “7毛3。” 屠夫从案板底下一个竹筐里,扯出一大块红通通的熟猪肉,“噗”的扔在脏兮兮的案板上,“1斤半,总共1块零9分5四舍五入,1块1毛钱。” “哎哎,好。” 今天运气好,能够顺利买到不要肉票的高温肉。 只见那位喜笑颜开的女顾客,把食指和拇指伸到舌头上舔了舔,然后开始从那一卷零钱里面,抽出一张5毛的,2张2毛的。 剩下的钱,妇女又小心翼翼的数了4个5分面值的镍币。 费了老半天劲,才凑够了1块1毛钱交到屠夫的手上 “伱看什么?” 屠子见韩晓康一直站在案板前,看那位妇女买肉看的津津有味。 所以屠夫瞪一眼韩晓康,“你以为闻点肉味,就能解馋?要买肉赶紧掏肉票,不买就站一边去!” 韩晓康扯扯自己肩膀上的武装带,把原本背在后背上、枪口朝下的骑步枪,给扯到肩膀前面。 “同志,你准备买多少肉?” 屠夫脸颊抽搐了一下下,手里原本是提着剔骨尖刀的.想了想,这家伙又把刀放在案板上。 随后开口问,“这位小同志,你是要新鲜肉、还是高温肉?” 韩晓康不语,而是掏出钱胖子打给自己的那张条子递了过去。 “原来是餐饮服务社那个死胖子咳咳咳,是钱主任支使过来的采购员啊?” 屠夫瞟一眼门市外面正在排队的那些人,嘴里说的风轻云淡,“兄弟单位的工作人员早说嘛!怎么能耽搁餐饮服务社,为广大群众,提供味美价廉饭菜这项工作呢?” 一边说着, 屠夫一边弯下腰,从另外一个竹框里“唰”的一声,又扯出来一大块肥肥的五花肉丢在案板上:“你们单位上,昨天预定的是4斤?” 韩晓康点点头。 毕竟眼前这个家伙表演的很真,自己一点都不配合他的话,那就得不到满分了。 至于说天底下,到底有没有像自己穿的这么破烂的公家单位采购员? 那倒没关系,屠夫的解释,只是一个解释而已。 至于顾客们信不信这个,重要吗? 从案板上那把剔骨尖刀,所反射出的顾客们的表情上看,就足以证明大家伙儿还是很相信的。 “哇——” 肥汪汪、油亮亮的五花肉,还在案板上轻微颤动。 馋的后面排队的那些人,一个个眼睛睁的老大,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好肉啊,这块肉估计有7,8斤了吧?” “有,最少也有8斤。” “哎,只可惜” 究竟可惜什么? 那位顾客没说全,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要想买到这么好的五花肉,那是得有过硬的关系才行的! 要是没有的话,那就眼巴巴的看着吧!哪怕眼馋死了,也是买不到的 买好了猪肉,接下来韩晓康就去铁器服务社。 这个所谓的铁器服务社,其实就是以前的几家铁匠铺子,到了新时期之后,就不允许他们各自为营了。 所以就把这些铁匠集中在一起,成立了一个铁器服务社。 同样的道理,以前扛着扁担,绳子满大街揽零活、赚点苦力钱的那些棒棒儿。 如今他们摇身一变,成了“国营搬运服务社”的职工。 好倒是好。 有了组织可依靠,他们以后的生老病死都有了保障。 只可惜,苦了广大群众了.以前谁要搬家、或者是搬运点什么货物,直接站在街边喊一声:“棒棒儿,过来!” 保管那些人跑的飞起! 但如今不同了,人家是国营职工,谁要用得着他们的时候,还得先跑到他们的单位上,去提出申请、还得陪着笑脸给他们递烟。 要不然的话.呵呵,没空! 至于说哪天有空?等着吧,啊,没事过来问问,说不定就排上队了 搬运服务社的服务态度,不太美好;铁器服务社,里面也是体会不到“服务”氛围的。 挂在门口的木牌牌上面,倒是写着那两个字。 韩晓康进门,开口问,“同志,请问你这里有火铳卖吗?” “说些啥子话?啷个说话哩?” 正举着一把火钳,在那里仔细观摩,似乎准备从上面看出一朵花儿来的、那个五大三粗的铁匠。 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们这里是国营铁器服务社,不是军火库。” 一支香烟,从那家伙眼皮底子下冒出头来。 “呼呼——” 铁匠红彤彤的鼻头抽动了几下,“红梅烟?真香啊。” 放下手中的火钳,铁匠扭头看了看韩晓康,“有你们大队的购买证明吗?” 韩晓康把烟递到他的手上,随后又掏出自己的《狩猎证明》给对方看。 铁匠瞟了一眼,随后从火炉子里抽出一根烧的通红的铁条,把嘴上的烟给点着了,深深的吸了一口,却半天也不吐出来。 “呼,我们这里不卖火铳。” “那你单位门市里,墙上挂着的那些枪管是干啥的?” “那就叫枪管,你总不能叫它枪吱吧?” 铁匠笑道,“小兄弟,我看你人还挺不错的,挺会来事儿。所以说嘞,我就告诉你吧,咱们这里不卖枪。” 韩晓康皱眉,“难道枪托、撞针什么的,还得我自己去砍树、找点废钢什么的自己弄?” “那倒不用。” 铁匠贪婪的猛吸一口烟,“撞针,扳机,还有装击发药的那个小铁疙瘩,我们这里都是全套的。 只不过枪托什么的,你得去木器服务社,他们那边都有现成的,哪还用得着你自个儿弄?” 听到这里, 韩晓康的心中有好几匹羊驼,在那里奔涌而过 原本到铁器服务社来受一茬罪就够了,这下倒好,回头还得去木器服务社,再受那些木匠的一回刁难。 在铁器服务社里卖的火铳钢枪有好几种,既有服务社里铁匠们自己敲打出来的,也有县铸造厂生产的。 还有一种最好的枪管,是省城的那些大型机械厂,人家用最先进的车床和铣床弄出来的。 这种枪管贵,但是出于安全考虑,韩晓康还是选择了3支长管。 1支17块9,3支53块7毛。 再加上扳机、撞针什么的小配件,长管一共花掉了韩晓康58块5毛。 在深山老林里面混,光是有长火铳还不够,于是韩晓康又买了3套短火铳的配件。 这又花掉了33块钱。 谢过了那位铁匠,韩晓康扭头去木器服务社,花21块3毛钱,买了6套长短枪托。 长火铳是5块钱一套,短火铳2块1。 至此,这次出山韩晓康总共收入了335块2毛钱,花掉289块9。 兜里还剩下45块3毛钱,倒也能支撑好一阵子了。 所以韩晓康打算等到明天,趁着振兴街道逢集,自己早早的去鸽子市场上,试试能买到多少粮食? 毕竟从现在开始攒钱,意义不大,着手多多的积攒一点粮食,才是正经。 眼看着在街上的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韩晓康溜溜达达的就开始往家里走。 也不知道家里盖房子,如今进行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