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唷……呃……啊!你——”沈渊被摔醒了,惊悚地发现自己从床上跑到了地上,还和个人滚在一起,再也冷静自持不住,惊叫出声,“你、你……绯月?你这……”
还没等沈渊说出个整句子来,绯月已经拽着她胳膊往外推搡:“姑娘别这那了,快跑吧!着火了!”绯月本想站起来,可她的脚踝刚刚不慎扭伤,一动就钻心地疼。
门口一阵杂乱急促的敲门声,是绯云也听见了动静,急匆匆赶着过来:“姑娘!绯月!开门啊!怎么回事!姑娘!姑娘!绯月姐姐……”
沈渊被这一连串的变动搞得头脑发懵,着火?她怎么没见半点火光?绯月这是梦魇了吗?
发觉绯月脚踝吃痛,沈渊忙亲自过去开了门,嘱咐绯云先把绯月扶到美人榻边坐下,都莫要惊慌叫嚷,自己跑到窗边看了一会,又去屋外廊上查看一段。此时偏院的火光早就灭了,阁主房间里亮着灯,进去一问才知道,是后院的人来回话。
墨觞鸳遣走了人,叫沈渊过去坐下,又吩咐水芝去捧了药匣子,带沈渊房里两个丫鬟回屋上药。墨觞鸳显然气恼极了,握着沈渊的手好生一顿叹气。沈渊倒了盏茶劝了喝了,先平复下来。
“真是冤孽!”墨觞鸳重重叹了口气,闭眼凝眉直摇头,“前半夜,看着她的婆子跑来传话,说是疼晕过去了,血流得到处都是。大晚上的,又去请了郎中救醒过来,说是已经干净了,可是……可是以后只怕不能……”言及要紧处,墨觞鸳的神情也有些不忍。
“她听了就一味地哭闹叫嚷,嘴里已经磨出了血,是不好再堵着了,我就吩咐了把她抬到偏院去,找了间空房间继续看守,谁承想——哎!”
墨觞鸳狠狠地咬了咬牙,紧握着的手一下子敲在自己腿上:“谁承想看着她的婆子关个门的空当,居然让她撞翻了灯台,蜡烛掉在干草席子上,登时就烧起来,把她腿上也烧伤了一片。好在火势并不大,几桶水就扑灭了。”
沈渊听得直想咋舌,这头牌娘子当真是个人物了?进来冷香阁之前就有那么多“波澜壮阔”的经历,现在居然还要作困兽犹斗,若非有人看管,难道她还想烧了整个冷香阁?
“阿娘,她莫不是疯了?”沈渊蹙着眉心,郑重其事地握住墨觞鸳双手,“她今日能纵火,明日不定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其实她是想说,观莺留不得了。
墨觞鸳乍没听出话中深意,反拍拍她手背,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道:“她刚落胎又被烧伤,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等她的伤略好些,立刻把她送走,就彻底与我们无关了。”
“阿娘可知道,那药,很是不妥?”沈渊犹豫着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