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露水挂在枝头,淋了一夜雨水的柳树显得润泽无比。 啪嗒! 一滴露水顺着柳树滑落。 李青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那滴在其掌心炸开的露水散成了雪花状。 一缕青烟升起,李青山的手中只留下了几颗晶莹的结晶。 轻轻一搓,伴随着一阵沙沙声,那晶莹的结晶便是从其指缝间散落。 这盐镇还真名副其实…到处都是盐……李青山牵着小红马在盐镇的街头不紧不慢的走着。 一个转角,就是遇上了一队发丧的队伍徐徐走来。 漫天的黄纸洋洋洒洒的落下。 放眼望去,四个穿着白色孝服的年轻人,一人抬着棺材的一边,缓缓地向前走去。 其身后,不少的老弱妇孺不断的哭喊着。 正面遇上发丧的队伍,自然是要退到一旁让开。 李青山拉着小红马退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发丧队伍的离去。 不知是不是此地习俗的问题,死者的棺材并未盖棺。 棺材中躺着的,是一位身着寿衣的中年人。 其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都存在着大小不一的尸斑和腐烂而成的伤口。 伤口之中,充斥着满满当当的盐。 这时候,李青山才是注意到。 棺材之内铺设着厚厚一层的盐巴,而且死者的七窍之内,也有着不少的白色晶体。 这到底是送人出殡,还是腌制“咸肉”? 还有,那种程度的尸斑以及腐烂而出的伤口。 应该是死了许久,至少是一月有余。 可如果死了那么久,又为何会那么久才发丧呢? 这当地的习俗,总不可能是非要等人烂了才发丧吧? 很开,发丧的队伍便是消失在了街拐角的地方。 李青山瞥了小红马一眼,低声道:“你回去等我,我跟过去看看。” “咴!”小红马应了一声,就是哒哒哒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开。 …… 发丧的队伍缓缓的朝着镇北边走去。 令人意外的是,队伍并不是一直走个不停。 他们会走一段路之后,就是停下来。 发丧队伍中的妇孺就会走到棺材边,从随身携带的布袋子里,取出一小袋,一小袋的盐朝着中年人的身上倒去。 倒了盐进去后,老弱妇孺就会伸出手把棺材里的盐朝着死者身上各处都摩擦一遍。 差不多每次摩擦都需要一盏茶时间。 这真的不是在腌咸肉吗? 站在暗处的李青山皱了皱眉,继续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之后,发丧的队伍已经走出了盐镇。 这方向正是李青山他们来时的路。 出城之后,死者的身体几乎被整个埋没在了盐之中。 不知前因的人看了,还以为这些发丧的人犯了癔症。 毕竟,谁会用棺材去运盐? 哗! 一名老妪走到棺材旁,从其中抓出一把盐巴就是朝着天上一撒! 漫天飞舞的盐巴,在阳光的照射下,好似纷飞的白雪。 棺材中取出的盐巴,好似寄托着死者的灵魂一般。 在落地之后,像是受到了牵引一般,化作了一条一路向前的弧线…… 就此之后,老妪不停地洒落着盐巴,由盐巴组成的弧线一路延伸,指引着发丧队伍的前进。 然而,在李青山的眼中,却是在老妪洒下了盐巴之后。 发丧队伍的面前好似多出来一道看不见的门。 众人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在视线中! 李青山一步踏出,就在队伍末端的最后一人都即将消失的时候,身形一闪出现在了送葬队伍的最后。 他的动作极为轻柔,几乎未曾发出一点声音。 而前头哭丧的声音也实在是太大了。 以至于他前头的人连身后多出一个人都没有察觉到。 站在了队伍的最后,李青山才是看到了之前消失的的发丧队伍。 沙沙..沙沙..沙沙! 地上洒满了晶莹的盐巴,每一脚踩上去,都会发出密集的沙沙声。 只有踩在棺材里取出的盐所化“引线”之上,才能找到正确的道路! 在踏到了盐化成的“引线”上之后,四周环境赫然发生了些许变化。 空气中飘散起阵阵的恶臭,天空也变得昏暗了几分。 不远处,一尊尊棺材一个挨着一个摆放在一处巨大的空地上。 每一尊棺材之内,都躺着一个被盐巴所包裹着的人。 或男或女或老或少,这些人的死相都是平静无比的,看上去没经历过什么痛苦。 当然,每一尊棺材之中,所含有的盐数量都是不同。 有些是整个被埋没在盐巴之中,只能依稀看到一个人行的轮廓。 有些棺材中的盐巴则是寥寥无几。 四位壮硕的抬棺人,将那口棺材放到了一处空地后,那些个老弱妇孺最后在棺材前哭了一场。 他们的哭声很尖锐,似可穿透人心。 “相公啊!你怎么走得那么早啊!” “儿啊!娘不能没有你啊!” “爹!爹!” 一声声凄厉的呼唤,如同魔音灌耳,听得李青山顿感心头浮现一丝悲切。 死者看来是家里的顶梁柱......李青山的身形悄然后退,在众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躲到了一处棺材之后。 那边哭丧的环节看来还要些时间,他得乘此机会检查一番这诡异的棺材地。 李青山所靠近的这尊棺材之中,躺着的是一个女人。 女人的年纪约莫在二十上下的样子,身上穿着的同样是一件纯白色的寿衣。 这女人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尸斑伤口,若不是她没有呼吸,又躺在棺材板里。 就跟一个活人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李青山将手伸进未棺材内,对着棺材内部摸索了一番。 当他将手拿出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这棺材特别的干净,几乎是没有一点盐巴的存在。 这女人从上到下,唯有那卷翘的睫毛上,沾染了点点晶莹。 李青山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发丧队伍,确定对方没有其他动作之后,便是继续检查起下一个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