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旗袍 一处私宅。 过了一会儿,一股热热的香气从厨房里飘了出来,秀秀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片刻后,一个穿着黑白长袍的人从厨房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碗东西。 “我也是第一次做这汤,熟是熟了,但不知味道如何,你――尝尝?” 那人身型英挺,眉眼如画,脸上的表情却说不出是冷漠还是木讷,语气却略显呆呆。 应该是木讷吧……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冷漠的人呢。 不过这口吻我爱了。 秀秀接过汤喝了两口,味道一如既往地美味,甚至今天喝的这碗格外甘甜温暖。 因为宁休母亲在知晓秀秀身份后,不止一次告诉宁休,这种人不能进自己家门,宁休明面答应,暗地便在另一个地方修了一处小院,留给秀秀静心居住,也好让她修炼内功,研习琴谱。 自宁休游历一年回到归元门,先在家中向母亲请安,黄昏便来到这里。 不过做一顿饭的功夫,宁休再见到秀秀时就眼前一亮。 秀秀一身旗袍,胸前绣着一种凤凰,凤凰的头从旗袍的胸部开始,直到旗袍下摆是凤尾,淡蓝与黄黑搭配。 在领头是两朵艳丽的蝴蝶结,翩跹在上边。 淡蓝的旗袍,就像出水芙蓉,一阵轻风吹过,闪烁着流动,泛着幽幽的色彩。 上面加上金色花纹,黑色琵琶扣点缀,内配金色小吊带,翻角露背,性感妩媚。 秀秀身材颀长,宁休曾想着她穿着旗袍的模样,便草草将旗袍的模样画了出来给她,谁料她十分上心,便找了不少裁缝师父,裁出了旗袍。 “一年时间,你竟然还真的把旗袍做出来了。” 秀秀眉眼带笑:“多亏了那几个师傅,不过这衣服露得太多啦,” “你看看上面这只凤凰,是用你打回来的那只鸾鸟绒毛绣的,天气好的时候特别亮。” 其实还有一件吊带旗袍,若是穿上,圆润和肩膀以及半个胸部端出来,腰间夹着薄如蝉翼的雪纺,隐约看到肚脐和整个窈窕的腰肢。 宁休闻言认真看了看,“这衣服你只能穿给我看,可不能穿出去。” 两人吃好饭,秀秀又拉着宁休去看她自己用石子堆叠的假山,那假山背上有横方纹,如同云林石的法子,岩石凹凸,犹如临江石矶状,空出一角,用河泥种了干瓣白萍,石头上种了云松。 这宅子建成时间不久,秀秀指着这说可以设个亭子,指着那说可以远眺风景。 随后,两人在静室焚香,算是清闲中的雅趣。 秀秀在炉上摆一个铜丝架,把蒸过的香放在架子上,离火半寸模样,徐徐烘着,如此香味幽韵,又无烟熏人。 那些瓜蔬鱼虾,一经了秀秀的手,便有意外的好味道。 宁休教她“射覆”这种行酒令的法子,二人饮酒作乐,渐渐夜深,相顾而笑,只觉世间欢乐莫过于此。 …… 一夜安稳平静过去。 天已亮了大半,宁休早已习惯用修炼冥想来代替睡眠,这回例外,他睡得稍稍久了些,但醒来时仍不算太晚。 至少,秀秀就还没起。 也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原本是宁休抱着秀秀睡的,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地变成秀秀抱着他了。 秀秀兴许是睡得熟了,本能得想靠近一些他这个暖炉,便形成现在这个姿势。 熟睡中的秀秀显得很沉静,很温顺不同于醒着时的拘束矜持,她轻轻环着宁休的腰,脑袋放在宁休肩上,睫毛随着呼吸的均匀节奏而微微颤抖。 这个人就好像山巅的一点冰雪,抱在怀里,都怕将她融化了。 宁休将鼻尖轻轻蹭了蹭秀秀的脖颈细细嗅着秀秀身上好闻的梅花冷香,他很久,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满足而温暖。 秀秀偏了偏头,脸恰好搁在了宁休侧脸边,轻颤的纤长睫毛骚动着宁休的肌肤,痒到心尖里去了。 有这样美好的一个女子,谁不愿追随她一生一世。 秀秀喉咙里发出几声轻软的呢喃,悠悠转醒,无意识地一个扭头,柔软的唇轻轻擦过宁休的侧脸。她皱着眉睁开眼睛,抬手揉了揉双眼。 “秀秀。”宁休留恋地抱着她。 秀秀意识还朦胧有些艰难地眯着眼睛向周围看了看,神情有点迷茫。 因为不知道昨晚是如何折腾的,两个人的位置直接打了个颠倒,变成了秀秀睡进了里侧,宁休睡在外侧。 秀秀柔声道:“起床么……” 宁休没有说话,闭着眼。 秀秀微微抬起上身,看了看周围,只有轻手轻脚地从宁休身上跨过去。 因为她跨过去的动作,她整个人都压在了宁休身上,身体的温润触感毫无防备地传来,气息暧昧得让她险些撑不住床。 因为秀秀在宁休正上方挡住了清晨的光线,宁休此时眼睛完全睁开,定定看向秀秀。 现在的姿势,真的暧昧极了。 秀秀整个人都压在了宁休身上,和宁休浅色对上,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就那么呆呆地压在宁休身上,一一动都不敢动。 嗤! 两人相视而笑。 “你现在想逃哪去?”宁休双手轻轻一按,秀秀就这么贴到他身上。 “当然是。”秀秀俏皮地敲了敲宁休胸口。“这里。” 宁休不作声,只静静地看秀秀,良久。 床上还是乱糟糟的,宁休放开秀秀,让她去整理床铺,长长的头发垂在她身后,将她匀称好看的身姿衬得若隐若现,她微微弯腰的动作,让她的长发铺散在背上,显得柔顺极了。 宁休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片刻,悠悠开口:“一个人的时候,孑然一身,但和另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被人牵挂的感觉,是这样温暖与欢喜。怪不得世人都愿沉溺于男女之情。” “一个人活着的话,有时候会很无聊,无聊的时候也不晓得做什么。可有一个心上人,无聊的时候,还会想想他,时间也就不那么难熬了。”秀秀轻笑着回应。 但想到母亲的态度,宁休心里一沉,没有说话。 母亲确实对他很严厉,事事都要按照她地意思来做,稍有不顺便会打骂自己,但毕竟是自己母亲,宁休也不愿与她起太大的争执。 枕边人察言观色的功夫到位,靠在宁休怀里,送上一个轻吻,“妾身出身低贱,承蒙郎君厚爱,凡事百般体恤,不因我顽劣而放弃我。习武弄剑,琴瑟和鸣,二人好似知己,能与这样的郎君在一起,妾身这一辈子没有什么遗憾了。” 在他眼中,宁休不顾母亲反对,将她安置在此,不时前来关怀,已是天大的福分,她怎敢奢求太多。 只有经历过那种随时都处于生死边缘的日子,才会觉得能吃饱就是天大的幸福。 现在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