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倒也不以为意,接着说道:“现在被我捅破,总比日后被我娘亲发现要强吧。我就不明白,伴伴居然为了不过区区十万两就将我姐卖了?你也太狠心了吧?”
“潞王爷,不是解释过了吗?奴婢也是被梁桂蒙在鼓里不知情啊!”
“切,别跟我来这一套。”朱翊镠嗤之以鼻地道,“娘亲信你,我可不信。但其实娘亲也不信,只是不想追究,给你一个台阶下罢了。你还真以为骗得过娘亲啊?总而言之我就是在救你。”
“好,好,好,是潞王爷救了奴婢好吧?才没让奴婢犯下大错,奴婢感激潞王爷还不成吗?”冯保赌着气说。
朱翊镠不屑地道:“伴伴一点诚意都没有。”
冯保不想搭理,难道看不出来马吗?本就没有诚意。
朱翊镠又自顾自地笑道:“不过呢,伴伴还是有一点觉悟的,知道将梁桂所赠的赃物全部拿出来,还自请惩罚。”
“那此时此刻,奴婢是不是要谢谢潞王爷的夸赞呢?”冯保不无揶揄地问道。
明知冯保是在说反话气话,朱翊镠仍当仁不让地道:“那当然,伴伴要感谢我的地方多了去呢,又何止此时此刻呢?”
冯保恨不得怼一句:潞王爷你这脸皮比万里长城还厚,真是无人能及啊,奴婢甘拜下风。
“不得不说,伴伴心机还是有的哈!你怕母后插手,所以主动来找娘亲请求惩罚,这样,母后就不好意思再找你了。你明知娘亲对你很好,不会重罚你,却故意一而再再而三地请求娘亲惩罚。我现在要去慈庆宫见母后,伴伴真的敢去吗?”
“不去。”冯保甩出两个字。
“看,就知道伴伴不敢去,刚才你在书房里故意一问,我还真怕娘亲答应让你去慈庆宫拜见母后,到时候你怎么办?”
“奴婢还有事要做,先行一步,潞王爷若有兴致,晚上再叙。”
这会儿冯保心中有气,不愿意与朱翊镠纠结,听他话中带刺的调侃。而且他非常清楚,就眼下的情形他是说不过朱翊镠的。
“好!晚上就晚上。”朱翊镠痛快答应,“晚上伴伴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
“奴婢来见潞王爷吧!刚好心中有两个疑问想请教。”
“没问题,热烈欢迎。”
“那奴婢告辞!”冯保头也不回地一阵风似的去了。
“哎!”朱翊镠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本是做大好人,结果成了大恶人,难道真要让你们遭受历史原始剧本的下场,你们才能翻然悔悟相信本王的用心良苦吗?为什么就不能有几分先见之明呢?在这方面,张先生的觉悟可比你伴伴要高一个级别啊!瞧张先生现在……”
“哎!”
朱翊镠又是一声叹息,然后朝着东边的慈庆宫方向去了。
……
冯保回到司礼监,憋着一肚子的闷气,感觉朱翊镠那家伙有时候笨得可以,总做些招摇过市愚不可及的事,但有时候又聪明得让人恐怖,甚至佩服。
以致于他越来越分不清那家伙到底是聪明还是笨,到底是故意为之还是就那种性格。
好像拥有双重人格似的,有时候扮演“傻缺”的角色,有时候又摇身一变扮演“神”一般的角色。
至少在冯保看来是这样。
想着自己入宫几十年,可谓识人无数,但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感到如此的迷惑。
李太后已经够聪明的了,万历皇帝也聪明又敏感,张居正更是没得说,可冯保都自信一般情况都能准确地揣摩出他们的心思。
然而,面对朱翊镠时,冯保真是猜不透,不知道那家伙脑子里整天想的是什么……
他觉得晚上要好好问一问,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从前其实也问过相关的一些问题,但没有哪一次真正摊开了说。
坦诚地沟通交流——或许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吧。
打定这主意后,冯保便忙着拟定晚上要问的问题。
尤其想问朱翊镠的前途,到底想怎么着?是老老实实去外地就藩当个藩王还是想觊觎大统?这次必须明确地问个明白。
还有郑妙谨的问题,到底有没有与人家那个嘛?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
不解释清楚就不配合了,否则没有意义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还一再受损:上次五十万,这次又是十多万,下次还不知多少?何时是个头啊?
这一刻,冯保十分坚定。
然并卵,终归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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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的一章,但还是想求,你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