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摇头而笑:“算了吧,你还是别祸害人,我收你的银子,放过你,被娘亲知道,又会责备。朝臣那一关更不好过。虽然我本性张扬惯了,但是非黑白、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我还分得清。”
“老朽也只是开玩笑说说,潞王爷不必当真。”
“……”
因为两个人身份不同,话题敏感,又来自于不同的世界,两个人注定聊不出什么。
毕竟,朱翊镠心中有太多的秘密,与李太后、冯保、张居正都不能聊开,又岂会与胡逸仙这个谎话连篇的人讨论呢?如果不是因为眼前十个孩子,他对胡逸仙说的每句话都表示怀疑。
胡逸仙当然也知道朱翊镠并不想与他多言,尽管朱翊镠感谢他的提醒,可似乎也并未放在心上。大家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
也就不再说了。
两个人重新回到孩子堆里。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统一围到胡逸仙身边。
那个最大孩子陈冉亮陈三代表问道:“仙爷爷,您要去远地,准备何时动身?”
“马上,越快越好。”胡逸仙如是般回道,“跟随潞王爷进宫讨一张堪合就走。我再提醒你们一次:不要跟来,也不要向潞王爷打听我的去处,待爷爷办完事,自然第一时间赶回来见你们。”
“明白。”陈三点头道。
“还有,从今往后,你们要听潞王爷的话。但潞王爷很忙,可能无法分身照顾你们,无论他派谁来监管,你们都要听话,知道吗?”
“知道。”十个孩子异口同声地答道。
“你们缺什么,想要什么,可以写信告诉潞王爷,当然如果不着急的话,也可以写信与我诉说,但不可无理取闹,潞王爷给你们,你们就接着,不给你们,切不可纠缠。知道吗?”
“知道。”又一次异口同声。
“好了,爷爷要走了。”胡逸仙一摆手道,“将爷爷交给你们的座右铭说一遍给爷爷听。”
“不许撒谎,做人要厚道。”出奇的一致,这绝对练过。
只是刚一说完,便听见有孩子哽咽出声。
“爷爷不要离开我们!”
“爷爷……”
“不许哭!”胡逸仙脸色一沉,像一位严父,“爷爷又不是不回来,你们哭什么?爷爷的话难道忘了?”
“没有。爷爷说过,男儿可抛头颅洒热血,但有泪不轻弹。”
“那你们还哭?”胡逸仙一本正经的样子。
孩子们立马儿停止哽咽。
“爷爷走了!保重!你们好好照顾自己。”胡逸仙拂袖转身而去,也不等朱翊镠。
因为他实在等不及,就是他转身的那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他担心这是与孩子们永别。
被送进刑部监狱,以他犯下的罪,真不敢说何时起是个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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