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李伟在那些官员们面前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儿,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很想知道。
这天,他特意去感谢朱翊镠。
当然,不是发自内心。
将朱翊镠吹到天上,并非因为感激,而是因为觉得将自己外孙吹到天上,外孙帮助他,他面上有光。
在他看来,无需感激,因为给过钱,所以最多算是等价交换。
他来,像其他官员一样,也是想打探李太后对张居正的态度是否改变。只是,其他官员既不敢问李太后,也不敢问朱翊镠。
他一样不敢问自己儿女,但敢问自己外孙。
一见到朱翊镠的面,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又是猛夸一顿,然后顶礼膜拜式的感激又感激。
朱翊镠对李伟的印象可谓根深蒂固,根本不吃那一套,他盯着李伟的双手,不客气地道:“外公真会说笑话,感激我怎么也得送礼物表示表示嘛,空手说白话有甚意思?”
李伟忙厚颜无耻地道:“我可是带着诚心诚意来的,那可比任何礼物都要真珍贵得多啊。”
我呸!
朱翊镠真想啐一口,当即反驳道:“诚心诚意,谁能检测呢?”
“怎么?外孙不相信我?”李伟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朱翊镠心里“哼”了一声,心想谁相信你谁特么就是傻帽儿,况且相不相信你有什么意义?
朱翊镠不想墨迹浪费时间:“外公也不必转弯抹角了,说事儿吧。”
李伟看出朱翊镠不高兴,腆着脸道:“好外孙,外公想知道你到底是如何说服你娘答应升我为侯的?莫非里头有什么玄机?”
朱翊镠摇头道:“没有玄机,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罢了。收了外公的钱,当然要尽心尽力嘛。至于是如何说服我娘的?恕不便相告。”
“这么说,升侯的事,主要还是外孙的主意呗?”李伟又道。
朱翊镠有点不耐烦了,关键压根不愿意和李伟那种人搭话,偏偏还问七问八。
朱翊镠带着小情绪:“外公你到底想问什么?还是直接点吧。”
“外公是想问你:你娘对张先生的态度为何忽然改变了?”
“很简单嘛,有我。”朱翊镠拍着胸膛,说道:“一边是张先生,一边是我,二选一,外公你说,我娘会倾向于谁?当然是我这个儿子啊。”
朱翊镠嘴上如是般回答,可心里面想笑,也不知李伟哪里来的底气,居然想从他嘴里打听李太后对张居正的态度……痴人说梦!
李伟又揣度地道:“好外孙,你的意思是,让你娘在你与张先生两人之间只能二选一吗?”
“对!”朱翊镠首先予以肯定,然后不客气摆手逐人,“外公今天的话很多,还是请回吧。外孙得好好奉劝你一句:不要多管闲事,安安心心当好武清侯比什么都重要。”
见朱翊镠根本不给好脸色,李伟站起来,拂袖而去。
临走时,还气嘟嘟地撂下一句话:“劝外公不要多管闲事,切,好像外孙你可以似的。”
朱翊镠怼道:“我比外公年轻,蹦跶两下子,还折腾得起。”
“你……”李伟一跺脚,翻了个大白眼,头也不回地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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