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救大明,先要救张居正,救张居正很难,于是张居正宁愿“死”一次。
这是此事的一连串逻辑。
然而,也不是宁愿“死”一次,事情就结束了,更大的问题还在后头。
欺君之罪,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好,即便隐蔽,不能被发现,但以目前的形势看,万历皇帝依然极有可能清算张居正,那是不是得反抗?
可是,倘若明着反抗,这条路的恐怖之处难以想象,比当年明成祖朱棣走的路还要艰难十倍百倍,人家可是有兵有权的,而朱翊镠什么都没有。
所以,朱棣那条路指定行不通,对朱翊镠来说是一条死路。
当然,也不能走。
若万历皇帝不清算张居正、冯保还好,那皆大欢喜,朱翊镠求之不得;可倘若万历皇帝一意孤行,仍要逆历史潮流而动,朱翊镠还得想其它办法。
这其中每一个布局都不能出岔子,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所以,站在朱翊镠的角度,他的担心比冯保要多得多。
有时候想着是不是不值当?一个穿越人士居然走到最没有底气的路上:与当代的人玩政治?嘿嘿,玩儿什么不好啊?玩挣钱,玩发明,吹牛逼……哪一样不比玩政治强?
可走到这一步也没办法,
谁让他鬼迷心窍的一定要做一个有“宏图大志”的人呢?
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一定要救张居正、救大明呢?
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不就没有那么多事儿了吗?
……
子时过半,朱翊镠来到冯保房间,准备带他去见张居正。
冯保本想开口问,张居正到底住在什么隐蔽的地方?
可他心里紧张,也没问出口。
朱翊镠鉴貌辨色,不禁摇了摇头,嘿嘿一笑,说道:“伴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你没见过?放轻松点嘛。”
冯保小心翼翼地道:“潞王爷,这种事儿奴婢从前还真没见过,若非潞王爷亲口所言,奴婢都不敢相信。”
“一会儿见了张先生,长话短说,别墨迹。”朱翊镠叮嘱道。
冯保点了点头,仍然像做贼似的跟在朱翊镠身后。
朱翊镠也没有出张大学士府,而是带冯保去了他自己的房间。
张居正当然不在朱翊镠的房间里。
朱翊镠房间墙壁上有两幅画,一幅画是唐伯虎的《落霞孤鹜图》,一副是倪云林的《鱼庄秋霁图》。
掀开倪云林的《鱼庄秋霁图》,发现墙壁上有个不太明显的按钮。
朱翊镠按了一下。
见唐伯虎的《落霞孤鹜图》缓缓升起,当升到头时,朱翊镠又按了两下那按钮,见画下开启一道石门。
石门不高也不宽,仅能容一人。
“伴伴,可以进去了。”
冯保稍一犹豫,问道:“一会儿画与石门能自动恢复吗?”
“当然能。”朱翊镠道,“这里曾经可是辽王府,不是普通人家。”
冯保进去了。
朱翊镠紧随其后。
两人刚一进去,石门便自动关闭。
里头的设计独特,刚进去时光线是朱翊镠房间传过去的,当石门自动关闭后,由于光线源头被切断了,所以眼前当即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冯保不由得一紧。
朱翊镠忙道:“伴伴,别怕,向前走九步,自然有光。”
冯保唏嘘:“这要是不知情,贸然而进的话,还不得吓个半死?”
“一,二,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