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夫肩上还挑着那红布盖着的一方一圆两只礼盒儿。
“你真的都挑回来了?”张启胜问。
“老爷,是他们死活不肯收。”脚夫悻悻然地答道,“居然还调侃老爷,说你像鸡贩子,还有……”
脚夫欲言又止,一脸的愤然。
“还有什么?”张启胜追问。
“听说凡是来拜见张公子的老爷都有筵席招待,随差的也都有酒吃,可他们并没有邀请留下我们吃酒。”
“挑着礼盒儿怪累的,你又没有吃上酒,所以感觉到窝囊是不是?”
“小的是叹息老爷太折面子了,老爷本就不愿意来拜见一后辈,全被底下官员撺掇的,可这一来,居然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的确有点不是滋味。”
“任他们说去。”张启胜苦涩一笑。
“老爷,咱们现在就回去吗?”
“不回去干嘛?”
“可回去倘若那帮官员问及,该如何回复他们呢?”脚夫担忧地道。
“我们已经做了,是人家不领情,有什么办法?”张启胜摇头叹气,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模样儿。
脚夫垂头丧气不说话了。
“你是不是打心里觉得我太硬气不知变通?”忽然张启胜又问脚夫,继而感慨地道,“倘若我当时低声下气,死皮赖脸地说几句话中听的话,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下场了。”
“可这就是老爷的性子,有什么办法呢?”脚夫叹了口气。
“或许我真不适合当官,这次京察述职,我还是请辞吧。”
“老爷,可别,虽然老爷好像不受上头的官员待见,可蕲水县的老百姓还是很欢迎老爷。”
“那有什么用?”张启胜苦笑,“京察又不考核这些。海瑞海青天当初同样大受老百姓欢迎,可到头来呢?还不是被闲置在家?”
“老爷可不要丧失信心啊。”脚夫安慰道,“虽然小的没见过当今皇帝爷,可从江陵城那些人口中,也能得知当今皇帝爷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那又怎样?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咱诚心诚意来拜见张静修,可结果呢?非但没见着张静修本人,还被嫌弃了。”张启胜喃喃地道。
因为不受待见心里感觉难受,所以他的言辞中流露出对张静修的不满,以致于对朱翊镠也不抱希望。
“老爷,可毕竟咱刚才见到的也不是张公子本人。”脚夫只得尽力安慰。
“恐怕都是一路人啊!”张启胜仍然不抱一丝希望地感慨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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