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场太乱喧嚣声太大,别说传到水底下,就是稍远处的船只上的人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好在与他距离较近的士兵都听清楚了,也立即明白马栋之意。
船底下的人,无论是海盗,还是倭寇,无非都是为钱财而来嘛,那就给他们,金银珠宝没了就没了,这时候人命要紧啊,活着才是真理。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人们才明白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算什么?
比起生命,钱财连个屁都算不上。
于是乎,听清楚了马栋的话的那些人,思想出奇的一致。
不仅思想一致,就是说出的话都像是经过训练似的,惊人的相同。
“船底下的人听着,你们不是要抢金银珠宝吗?我们给你,通通给你。”
一个字儿不差,整齐划一。
人多力量大,声振寰宇。
世间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为齐心协力的一次了。
原来在危及生命的时刻,每个人体内的潜能自己都难以想象。
这是马栋情急之下想到的办法。
海浪不可控,对它没有办法,但对船底下的人应该有办法。
能够帮助马栋吆喝的人,肯定也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个理儿。
首先要对付船底下的人。
如果选择与他们船底下对战,肯定要跳水,且不说有多少人敢跳下去,成功几近渺茫,又不知要死多少人。
最好的办法是将船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他们,那不就不招贼的惦记了?
然而,怎样才能将金银珠宝送到他们手上呢?扔到海里肯定不行。
情急之下,马栋又吆喝道:
“大家动手,将船上值钱的东西都汇聚在一起,然后放到一个船上。”
基本上都明白马栋这么做的目的。
可却遭到朱翊钧的反对。
一来,他心里有气,就是想与马栋唱反调;二来,他喜欢钱财,实在不舍得;再者,想到如果将钱财全部都拱手送人,那到了东番怎么办?
“马将军,番王爷执意不肯散财。”士兵向马栋汇报道。
马栋只好自己去了。
见朱翊钧死死抱着两大箱子,看见他进来,又是破口大骂。
马栋只得恳请央求:“番王爷,眼下形势危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钱财乃身外之物,还是给他们吧。”
“滚!”朱翊钧气不打一处来,歇斯底里地斥道,“你这以上犯上的逆臣,本王说退回不前进,你却执意反对,现在可好了,你自己像办法去。别求本王,这些金银珠宝是本王的命根子。”
“番王爷,金银珠宝没了,我们可以再挣;可人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还望番王爷三思!”
“这都是你惹下的祸,本王不管,有本事自己解决。”朱翊镠恼怒地道。
“番王爷,以眼下的形势,我方士兵受到惊吓,早已失去了斗志,倘若与海底下的人开战,必定死伤无数,加上海浪袭击,最后我们很有可能都要葬身海底,请番王爷以大局为重!”
“哼,东番是一座孤岛,钱财都给他们了,那我们去东番喝西北风啊?与葬身海底有甚区别?要本王散财,哼,告诉你,没门儿,有本事杀了本王,否则就给本王滚蛋,自己应付去,大不了一块儿死,你们陪葬。”
“站住,别过来。”朱翊钧见马栋向他走过来,又大声呵斥道,“你再过来,我将金银珠宝全部扔到海里去,彻底激怒船底下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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