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一件事不棘手?都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如今又要着手解决西南少数民族的问题,也就是土司制度。
在他们眼里,一个字:难。
土司制度是唐朝时期羁縻制度的延续,在元朝时逐渐演化并完善为土司制度,明朝土司制度达到高峰。
土司制度是对中央政权无力顾及的西南边陲地区那些土人头目的一种笼络羁縻手段,“以土官治土民“,承认各少数民族的首领世袭地位,并给予其官职头衔,以进行间接统治。
在土司统治下,土地和人民都归土司世袭所有,土司各自形成一个个势力范围,司法、财政、行政、兵事都可以自治,对当地人民予求予取,掌握一切生杀大权,除不能登基称帝,其他一切可比照皇帝,而且只需要象征性的向朝廷缴纳微薄的赋税。
历史上,明朝是土司制度发展的高峰,因为在明成祖时期,朱棣要征伐越南,所以更需要西南边陲的稳定,借以来保证军队后方的安全,所以对土人又是大加封赐。
到万历年间抗日援朝,加上女真的兴起,朝廷无力顾及西南边陲。为了保证国内政权稳定,避免多线作战,对西南土司更是优待。
导致在历史上清朝初期土司势力过盛,尾大不掉。
即便现在的历史还没有到抗日援朝的那一天,以申时行与许国多年的从政经验,又岂能不知土司制度蚕食朝廷与迫害当地居民的弊端?以致于连年战争叛乱不断。
“两位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陛下,这倒不是,而是臣担心朝廷的精力够不够财力是否支持。”申时行谨慎地回答,“可以说西南边陲问题由于鞭长莫及历朝历代都没有很好的解决,不知陛下有何良策?”
朱翊镠缓缓言道:“首先,必须得承认,土司制度在生产力水平不高、交通不便、民族文化差异巨大的情况下,曾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
“陛下,请问何为生产力水平?”许国立马儿不解地问道。
哦,说快了,不是一个时代的。
朱翊镠稍稍一滞,忙解释道:“生产力水平,简单地说就是我们人类创造财富的能力水平。生产力水平是社会发展的内在动力或者说是基础。”
许国点点头,尽管对他来说是个新鲜的词语,但好像不难理解。
朱翊镠接着说道:“但是,土司世代为官,独霸一方,更有一些土司专横不法,对境内居民实行政治压迫和经济掠夺,土司之间为争权夺利挑起械斗或战争,导致生灵涂炭,边境祸乱丛生,汉民被其摧残,当地居民也受其荼毒,这都是事实,且土司对朝廷叛服无常。”
“陛下所言极是。”
申时行与许国两都点了点头,包括冯保与陈炬也是。
其实他们哪个不清楚土司制度的危害?实行土司羁縻制度不还是因为朝廷没有能力解决吗?
所以他们更想听朱翊镠有何良策。
土司制度的弊端日益明显都清楚,关键是如何有效解决。
朱翊镠又掷地有声地说道:“随着社会的发展,土司制度日益腐朽落后,废除它已成历史之必然。”
稍顿了一顿。
朱翊镠语气平和也放慢了一些:“想我永乐皇帝年间,铜仁等地的思州、思南两个宣慰司叛乱,永乐皇帝派兵平定后,改设贵州布政使司,朝廷派遣可以随时撤换的流官担任当地官员。朕觉得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举措嘛。只可惜那次改革仅仅针对于贵州叛乱的两个宣慰司进行,也就是说只覆盖贵州的一小部分地区,整个大明王朝西南绝大部分地区仍然实行落后的土司制度。”
“陛下,这也是朝廷无奈之举啊!”申时行感慨地接了一句。
朱翊镠又是掷地有声地道:“土司制度弊端日益明显,危害日益突出,倘若再不着手改革,终将会酿成大变,到那时候更是让朝廷头疼难办。”
万历年间三大征之一的播州之乱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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