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倒也没有刻意要求,盯着他们冷笑一声,然后劈头盖脸地道:“你俩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张大寿与顾青云吓得又忙跪下。
顾青云跪着没敢作声。
但张大寿跪着连连求饶:“请万岁爷息怒,请万岁爷息怒……”
“知道你们错在哪儿吗?”朱翊镠阴沉着脸责问。
“……”张大寿说不上来。
“陛下,着实因为微臣大意了。”顾青云如是般回道。
“你还知道自己大意了呵?出发前朕嘱咐再三,这是一项极其重要而又隐蔽的任务,所以才派你们专程从京城赶到蕲州去接,又怕你们途中被人盯上,还故意放出请李神医进京是为了给德嫔看病的消息,可你们还是出了事,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朕的话放在心上引起足够的重视?啊?”
“是那帮盗匪目无法纪执意挑战万岁爷的威权。”张大寿弱弱地辩白道。
朱翊镠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要不然要派你们千里迢迢去作甚?”
“……”张大寿又哑火了。
“为什么在湖广境安全?为什么进了北直隶也安全?”
“万岁爷,那是因为有地方官兵一路护送。”张大寿又弱弱地回道。
“说白了还是你们将朕的话当作耳边风。”朱翊镠戟指怒目,“湖广巡抚如此重视,加上朕又嘱咐再三,你们心里就该有一杆秤,可到了河南为什么不请求地方支援护送而要贸然赶路?你们以为奉旨行事就没有人敢动你们吗?”
“陛下教训得对!”顾青云很有自知之明地道,“微臣愿意接受惩罚。”
“惩罚你们能挽回来九条人命吗?朕倒是听说了,你当时还挺神勇,可遇事多动点脑子,好不好?”
忽然,朱翊镠拔高音量,怒指张大寿:“尤其是你,自以为是的家伙。”
“万岁爷饶命!万岁爷饶命啊!”吓得张大寿冷汗直冒,不住磕头求饶。
“朕派你们出去,是相信你们,希望你们出色地完成任务,可你们麻痹大意将朕的话当作耳边风。倘若每个人都像你们这样,那朕留着你们何用?”
张大寿头伏于地。
顾青云跪得笔直。
面对朱翊镠的批评时,两人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姿态。
“回去好好反思,到底错在哪儿,没有朕的旨意,就不要来当值了。”
朱翊镠恼怒地一摆手。
张大寿战战兢兢而退,感觉大厄临头一般,身子早已经湿透了。
顾青云躬身而退,暗自叹息。
虽然朱翊镠并没有明确说要解除他们的职务,但这也与革职无异。
他们两个本以为还会受到多少一些褒奖呢,怎么说也将李时珍与《本草纲目》手稿带回来了吧?可没想到朱翊镠竟是如此严厉,将他们狗血淋头一顿臭骂不说,还停了他们的职。
“万岁爷,奴婢以为,顾青云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待张大寿与顾青云离开后,冯保谨慎地说道。
“朕心里有数。”朱翊镠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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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寿当初是张鲸举荐上来的,奴婢看他与张鲸的性子很有几分相似。”
“伴伴的意思是也让他去种地吗?”朱翊镠敏锐地抓住信息。
“万岁爷,奴婢就怕他不如张鲸那么沉得住气又静得下来心。”
“哎,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朱翊镠倒也没有急着作出决定,但其实在张大寿尚未回京前他就想过,奖赏他们两个肯定是不可能的。
虽然归德府的那宗案子是因为那帮胆大包天目无法纪的大恶人所致,可与张大寿、顾青云的大意不无关系。倘若当时谨慎一点或许就能避免。
这也是为什么朱翊镠责骂他们两个的原因。但还是认为主因在张大寿,毕竟张大寿职位高由他负责。
尽管朱翊镠也反复交代途中要听胡诚的,然而胡诚毕竟只是一名太医,职位与张大寿相差甚远。
至于顾青云一名锦衣卫百户长,途中多半没有发言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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