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老爷,我去收拾收拾。”
游七进了密室。
张静修与秦涵茜依依不舍离开,陡然间感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张居正与游七便出发了,没有掀起一丝波澜——这也刚好是他们需要的。
徐爵得知此情,又一次感到落寞与失望。他一直盼望进京,每次从京城里来人,他都要打听,看老爷有没有让他进京,然而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徐爵还是像刚从南京回来时的那样瘦。尽管在朱氏集团感觉不错,但他的心还是在京城。
可不知为何,他也不明白,按理说他家老爷已经稳定下来,重新坐上司礼监掌印的位置,应该会想起他的呀,可为什么好像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最好的朋友游七也进京了,他更是感觉自己的心无处安放。
准确地说,就是没有归属感。
大明天下都已经易主,朱翊镠当了皇帝,为什么他还要留在江陵城?
“静修,与你商量个事儿呗?”
这天,徐爵找到张静修。
“徐叔,什么事儿?”
“我想进京,你说可以吗?”徐爵开门见山,虚心地请教。
“徐叔为何想进京?”
“……”徐爵一顿诉说,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与张静修听。
毕竟张静修是这里的主人。
尽管朱氏集团来了一位新老大,可那也只是名义上的。真正做主的还是张静修,不是王衡。
“老爷好像忘了我,可我还是惦记着他,你说我该自己去吗?”
“这样啊……”张静修听完,觉得有点为难,但也有点奇怪。
为难的是,徐爵请教他,他也不知道如何抉择;奇怪的是,这种事儿有必要问他吗?在他看来只是私事。
所以张静修当时也没给出答案,只告诉徐爵想去就去吧。
从徐爵的眼神里,张静修看出了对他这个答复不满意。
故而晚上特意问了秦涵茜。
都说女人心细嘛。
秦涵茜想了想,如是般回道:“我看徐叔问你该不该进京恐怕是假,多半是想你给他拿主意,这样即便他进京了也有一个正当理由,否则冯公公不叫他回去,他有什么理由进京呢?”
“哦,有道理!”
经秦涵茜这一点拨,张静修才恍然顿悟般明白过来:“原来徐叔是怕冯公公怪罪他,所以才找我当一个垫背的,可以这么理解吧?”
“应该是。”秦涵茜点了点头。
“那你说我该放不放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看你自己。”
“我知道徐叔心早不在这里,不然看他还瘦得像个孩子似的,可我又有什么理由让他进京呢?如果只是过去看看那好说,他是去了就不想回来。”
张静修即便知道徐爵找他商量的真正用意,同样还是感觉为难。
“心不在,留他在这里有什么意思?还是让他遵循自己的内心吧。”
“你的意思是让他进京?”
“既然进京可以让他快乐、开心,那何必与自己找不快乐、不开心呢?”
“可我给徐叔一个理由?”
“要不就说……”秦涵茜突然附在张静修耳边轻轻咕哝了两句。
“这样好吗?”张静修稍有疑虑。
“好不好先不说,但徐叔应该会感激你,而冯公公也不会怪你。”
“好吧,那就这样决定。”
自孩子出事儿后,张静修的性格虽然变得沉郁多了,但他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遇到自己拿不定主意时,喜欢与秦涵茜商量。
这样,徐爵第二天便携带家眷迫不及待地北上了。
与张居正、游七一样,也是偷偷进京,毕竟正值多事之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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