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实不该为顾百户说好话。”王安回道,“顾百户心诚与否,万岁爷心里自有一杆秤,奴婢咸吃萝卜淡操心,还望万岁爷恕罪!”
“先下去吧。”朱翊镠一摆手,也不多解释什么。
“奴婢告退!”吓得王安一身冷汗,算是长了一回见识吧。
朱翊镠也是有心,不动声色给了王安一个小小的提醒:身为中官,应该对自己的权力范围有清晰的认知。
毕竟王安年纪小,若不加提点,乃至适当敲打,很容易飘。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够经得住各种诱惑的。
包括朱翊镠自己。
好在王安思维极其敏捷,当场便感觉到了,而且还主动提出来。
中官怎么能有众星捧月的感觉?
他是皇帝,都不敢这样说,尽管事实或许就是这样。
……
御花园里种植的第二季番薯、马铃薯开始收了。
这次朱翊镠没有请朝中大臣参与。
全程由张鲸负责。
随着内廷不断有人被裁汰下来,张鲸的帮手也越来越多。
收完这一季番薯、马铃薯,张鲸便要长期驻守兴农集团了。
番薯、马铃薯的物种也够了。不仅可以满足兴农集团自己的需求,还可以给北直隶其它府衙提供一些。
加上原本宛平与大兴两京县也都广泛种植,如此一来,明年整个北直隶该都不会缺物种,可以广泛种植了。
可以预测,对于北直隶,明年将会迎来一个可喜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张鲸功不可没。
人多力量大,第二季番薯、马铃薯很快收拾完毕了,产量比第一季有所增加,但增幅不明显。
张鲸眼下也没时间仔细研究,他得迅速投入到兴农集团建设当中。
御花园重新回归原来的面貌,不再栽培种植番薯、马铃薯了。
张鲸准备去往兴农集团前夕,来东暖阁与朱翊镠拜别。
“师父,徒儿明天就要去兴农集团那边了。”张鲸依依不舍地道。
“好!”朱翊镠道,“感觉如何?”
“每天都忙碌,感觉很充实,比徒儿在司礼监当值还要充实很多。”
“现在手下有多少人?”
“回师父,目前有三千多人,据陈公公透露说,接下来还有一千多人会被裁汰,这与师父先头的预测刚好吻合。”
“又有那么多人受你控制驱使哈,有没有一种众星捧月的感觉?”朱翊镠又有心,不紧不慢地问道。
“师父,没有。”张鲸摇头道,“徒儿每天只想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至于手底下有多少人供徒儿控制驱使,徒儿并不在意。况且说实话,徒儿曾经手下的人更多,这会儿才多少?”
“嗯,师父很欣慰,看来你已经彻底参悟了,年纪大经历多就是有好处。”朱翊镠感慨地不由得想起王安。
“师父是拿徒儿与谁比较吗?”张鲸本就是聪明人,敏锐地抓住话头。
“是啊!”朱翊镠喃喃地道,“师父问过王安,他竟然说有这种感觉。”
“哦,他毕竟还小,师父将他捧得太高,徒儿、陈公公,包括冯公公,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没有他风光。”张鲸平静地说道,继而不解地问,“徒儿也不明白,师父为何如此倚重他呢?”
朱翊镠感叹地道:“一来,他确实优秀;二来,为师手上缺人才呀!”
“可师父,徒儿以为,如果一个人年轻时,处处顺风顺水,对他将来肯定也不好,适当时候还是应该让他多一些曲折与磨炼。就像徒儿,如果不是因为经历丰富,恐怕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爱上栽培种植,正如没有经历尘埃的生活,便永远不知道繁荣富贵的可贵。”
“小鲸,你确实长进了很多,师父没有白疼爱你呀!在三个徒弟当中,师父最看重的就是你了!”
“多谢师父!”不过徒儿记得师父对三师弟也说同样的话呢……
……
。